她便想到了这一点。小姐同人私奔,姜家便是不要姜婳这个小姐,不会任由这般丑闻流传出去。 所她逃的不算犹豫。 后来派人在长安打听,姜家对外的说辞一她所料,只说她去寺庙中祈福了。长安城没有谁会注一个不受宠的小姐去哪个寺庙祈福了,这件情自然而言就过去了。 此时,她望着姜萋萋。 姜萋萋亦笑盈盈地看着她,然后,状似无意一般拉了一下身旁女子的衣衫,娇声道:“二姐姐,远处那道身影我看着似乎有些熟悉,有些像姐姐呢。” 姜玉莹蹙起了精致的眉,不耐烦道:“祖母不是说她去寺庙祈福了吗。” 虽这般说着,姜玉莹还是顺着姜萋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那一道素白的身影就淡淡站在远处。 姜玉莹在看见她的那一瞬,眸中的厌恶陡然而生。姜萋萋唇边扬起一抹温柔的笑,轻声迎了上去:“姐姐。” 姜婳眸静静看着远处的两道身影,手轻轻地攥紧,停在原地。 她认真地望着姜萋萋,突然想起上一世,有个小奴仆指着地上的衣裳:“这......不是小姐的衣裳吗?” 那日宴会上,只有她因为姨娘丧,穿了一身素白的衣裳。 那小奴仆道了一声,长安城中便人人知晓了,爬丞人床的她姜小姐姜婳。可为什么呢? 即便是素白的衣裳,同谢欲晚的衣裳交叠在一起,何能一眼便认出是她的。 远处那道水红色的身影越来越近,姜婳眸中浮现了一丝嘲讽的笑。 因为姜萋萋。 唯一知晓那张床上是她的人,便是姜萋萋。在姜萋萋的预想中,这原本是一个一箭双雕的计划。要破了姜玉莹丞夫人的梦,要顺带解决她。 只是未曾想到,那日谢欲晚护下了她。 姜萋萋便轻飘飘用奴仆的嘴,戳破她的身份,将情传扬出去。 什么‘有软肋’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姜萋萋要的是姜玉莹的梦破碎和她的身败名裂。 她前世不曾细想,同姜府有的一切,她都尽力避开。可这一世这些情再发生在她眼前,有些东西便露出了端倪。 比姜萋萋。 水红色的身影到了她身前,姜婳垂着,甚至小步地向后退了些。 姜萋萋温柔笑着,上前牵住了她的手:“姐姐,你不是在寺庙中祈福吗?好可惜,姐姐祈福了月的郎君,怎么......唉。” 姜婳怔了一瞬,望向了姜萋萋。 姜玉莹远姜萋萋两步,听见她这一番,倒没有笑。她冷冷地看着姜婳,明显还记得前宴会上的那杯酒。 隔得近些,姜婳看见姜萋萋的脖颈处,有一道细细的伤。 她很熟悉的伤,应该是被姜玉莹用钗环的穗子‘不小心’划伤的。她寻常一般垂着,手被姜萋萋看似温柔地挽住,远处石望着她,她轻轻摇了摇。 后面的情似乎就同她无了,从姜萋萋和姜玉莹的神情中,她知晓了一件情。她都为她前两月真的在寺庙祈福。 她垂着,没有说,马车悠悠地载着她回到牢|笼。 是第一次,姜婳从外面看这座不曾破落的姜府。它坐落在长安城最繁华的街上,深重的红漆,乌黑的瓦片,门前两威严的石狮子。 马车停在了府邸前,因为是姜玉莹出行的马车,府中很快就有人来迎接了。姜婳第一次被姜府的人搀扶着走下了马车,她静静地随在姜玉莹身后,垂着眸,一言不发。 姜萋萋同她一起走在身后,见姜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由笑意盈盈。 她温柔道:“姐姐别怪妹妹,妹妹曾为姐姐指了一条生路,甚至将这些年攒下来的银钱都给了姐姐,可是姐姐却一走了,实在辜负了妹妹。” 说着,她声音又温柔了分:“没有姐姐啊,我府中其他姐妹实在受不住。姐姐至清至善,定然不会同妹妹一般计较。” 姜婳抬,眼眸中映出了姜萋萋虚伪刻入骨子里分的脸。 远处的姜玉莹似乎有什么情,今日还未折腾人,便急匆匆地走了。姜婳淡淡看着,知晓等姜玉莹闲暇了,又会寻常一般折腾她。 入了府,便没有人管顾她了。 抬眸望向四处,她有一瞬的茫然无措。第一次,她真在想。上一世,甚至这一世,她真的有一次真逃出姜府这个泥潭了吗? 她说不出。 她真的去了江南,江南很,有好多好多的花。那日爬上那堵墙,她在隔壁那个院子中,几乎见到了江南的整个春日。 想着,若在江南呆到冬日,雪一定很。 应当同前世那场寒了她尸骨的雪不同,同梦中那漫天虚妄的雪不同,可能江南的雪,真的会温暖一些。 可似乎,她从不曾真地属于江南。 起码现在不是。 姜家的情一日不解决,她便永远给不了姨娘安宁。今日在长安姜萋萋能一眼认出她,明日在江南便有人能一眼认出姨娘。 她无权无势,到底还是什么都护不住。 于陈曾给了她一场太过好的梦,当那场火燃起,现实才缓缓凸显它的狰狞。她那日抱着那个浑身颤抖的年,像是抱着自己的一场梦。 隔着衣衫,她触摸到梦的呼吸,她同他一同落泪。 不知不觉此刻她晕了眼睫,似乎不会损坏她在府中的软弱形象,或许从前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