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宴一双狐狸眼左晃晃,右晃晃,完全不理会身旁的小太监。 王家有一纨绔,平日同安王交好,王府的管家也同安王见过几次,此不由上行礼:“安王也是来拜访姜奉常的吗?” 安王挥一挥袖,嫌弃道:“姜禹那个头有什么好见的,你们也不是来见姜头的呀。” 王管家被说的摸了摸没有的汗,然后就看见安王摸了摸下巴。 徐宴眼珠一转,轻哼道:“看热闹,看热闹知道吧。说这姜三小姐我从未见过,得见一见,能让谢欲晚收为学生,真乃人,见,得见!” 他越说越激动,各家还在左右徘徊,他直接上敲响了大门。 姜府内一众人早急的团团转,唯一知晓些内情的姜玉郎捂住了脸。两月谢兄说的不还是欲求娶吗,今日怎么就要收为学生了。 姜玉莹冷了脸,手中的茶盏已经摔了四五个。 姜玉郎看着气急败坏的妹妹,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刚想说什么,就看见姜玉莹甩开袖走了。 座上的姜禹和姜夫人没有说,姜禹面色沉重,姜夫人却带了三分喜色。 传报的小厮已经冒雨推开了门:“大人,夫人,安王求见。” 原一言不发的大堂顿热闹起来,姜禹和姜夫人对视一眼,忙到:“请,快请。” 外面一众人看安王敲响了门,也忙上敲响了门。大雨瓢泼之间,敲门声如雷声一般。 徐宴捂嘴笑了起来,身旁的小太监头上在冒汗了。 他家殿下就差没有说‘打起来’‘打起来’了,难怪他平日日上三竿才起的殿下今日一早便自己起了床,他以为终于要用功读书了,哪里知道是来看热闹的。 哪怕就是同这些人一样来求娶姜三小姐也好呀,一大早起来冒着雨马不停蹄赶来姜府——看热闹。 小太监认命地将伞举了些。 看着那些人争恐后的模样,徐宴笑着笑着,肚笑疼了。 热闹看够了,他才不想见什么姜头,溜了溜了。 至于那姜三小姐,世间人那么多,他倒也不是要见一见,玩大了真让三五误会了,他好日也到头咯。 徐宴转身就走,看见大雨在石头上挡出小小的水泡,脸上纨绔的笑意怔了一刻。 小太监见他突然哑了声音,小声道:“今日乐不够殿下开心吗?” 徐宴低声道:“开心。” 小太监:...... * 丞相府。 橘糖咬着一方馕,咽了许久没有咽下去。 莫怀在下面垂着头,汇报着消息:“公,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只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正在处理公务的谢欲晚淡淡抬起头:“只是?” 橘糖咬着馕,望向莫怀。 莫怀轻声道:“求亲的人已经踏破了姜府的门槛。” 谢欲晚持着笔的手一怔,许久,才轻声应了一声:“嗯。” 橘糖呆呆咬着馕,把自己咽住了:“咳,咳,咳......公,公,你寻我要的那罐糖,是不是给小姐送过去啦?” 看着谢欲晚的色,她声音越来越轻。 谢欲晚淡淡扫过橘糖,最后停在她手中的馕上:“谁许你在书房用膳的?” 莫怀垂着头,甚至向后退了一步。 战火蔓延橘糖一个人就够了,他手中还有许多事务,他转身准备退下,就被谢欲晚平静唤住:“莫怀,漠北那边的事情为何半月没有进展了。” 橘糖眨了眨眼,艰难咽下口中的馕。 莫怀心中叹了口气,嘴上却还是平静着声调:“那边安插的人没有完成之布置好的东西,我们暂没有合适的人派过去。” 谢欲晚放下手中的笔:“你过去?” 他声音很淡,却又一字一句,慢条斯理,眸中色同平常异,但屋中的两个人感受到了一丝寒意。 橘糖咬着馕,默默退下。 莫怀只是垂头解释:“公再给属下半月。” 屋内沉默良久,谢欲晚没有说,莫怀只能忐忑地垂着头。 许久之后,谢欲晚淡淡看着手下斑驳了墨迹的书页,轻声道:“下去吧。” 莫怀如释重负,转身之际,望了一眼素白屏风的公。 在那永远如死水一般的平静中,此刻泛滥了些许茫然。像是淡淡一层,萦绕在公周身,裹住了他的色。 “砰——” 莫怀关门的声音很轻。 向来很轻。 谢欲晚平静地将手下斑驳的书页拆下来,捏成团,放置到一旁。 书页上斑驳的墨点似乎在提醒他适才的荒唐。 他不知晓自己心为何而乱。 青竹即便在雪地里,依旧身姿修长,可雪迹斑驳—— 书房中只剩下安静拆卸书页的声音,随后是毛笔落在纸面的细微声响,像是雪一层又一层,青年眸中色不清,落下的字缓慢而端正。 * 长安城中发生的一切,姜婳浑然不知。 晨起,见下了雨,姜婳忙关好了门窗。不知想到了什么,她从屋中寻了一把伞,撑开散了散灰尘,摆放在屋檐下。 做完一切,姜婳又寻出宣纸,笔墨,开始回忆谢欲晚同她要的东西。 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