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本账本只经过他手,他并没看见账本中的内容。只负责账本的暗卫暗中同他言,需要一月,依靠账本就寻出当年的叛徒。 ......今日子同他言,要将商阳的人全都撤回。 因为什么,莫怀虽心知肚明,还忍不住想要反驳一两句。这些年子都在为这件事忧心,如今好不容易寻到线索,怎如何草率。 似乎不用回头,谢欲晚都知晓莫怀的反应。 他没同莫怀言很多东西,只平静道:“那方账本她给我的。” 这的‘她’谁,两人都无需点明。莫怀一怔,却又用担忧的眸光望向身前的人。这般拙劣的谎话,子骗过他,骗过自己吗? 即没那方账本,他们的人也会在商阳一带寻线索。 一为当年的事情;二为不让天子忌惮。即子同天子少年情谊,互为知己,但那毕竟至高皇权,如何容得一点侵犯。子此时将势力调回长安,那些人必然会听到风吹草动。 这般,子前几个月告假,不参朝中事务,避开阴家贪污一案,成无用功。 莫怀知晓事情并不会如此简单。 隔日,他就听见在废宫中照顾子的那个老监暴毙而亡的消息。那老监,从前阴皇后身边的人,后阴皇后难产而死,老监就到东宫照料子。 子他一手照料大的,这话都不过分。 前些日子子被废,老监明面上唯一一个同子一起留在废宫的人。 如今......老监死。 莫怀心中叹一口气,望向远处在一颗梧桐树旁的子。 随后,他就发现,子也同这世间的庸俗的男女一般,将手中的红布条系在梧桐树的枝丫上。只旁人想系得越高越好,子却只系在矮矮的一处。 他几乎不用想,知道子写的什么。 子不信神佛,自小不信,莫怀从未想过,一日子会因为爱慕一人做这般的事情。他向着子走过去,准备汇报下面传上的情报。 还未走到时,他看见梧桐树上飘扬的红布条。子的字很好认,他看见上面的字时,怔一瞬。 红布条悠悠在风中飘着,属于谢欲晚的那一方上写着——“愿姜婳一生喜乐安康。” 莫怀望着远处的子,昨夜屋内的灯燃一夜,他并不知道子做怎样的决定。只他知晓,从那东宫的老监死的那一刻,这长安城的天该变。 无论子还司家,至此之后,都无暇顾及姜三小姐。 他随着子一同下山,听晨莲说,姜三小姐要待到明日回姜府。他望向一旁的子,轻声道:“子,不住上一夜吗?” 他其想问的,不同姜三小姐一同回去吗。 手执诗书的青年只淡淡地摇摇头,他的脸色些苍白,眸中如死水一般的平静。 莫怀还未说什么,车窗外突然传苍老的一声:“施留步。” 住持的声音。 谢欲晚放下手中的诗文,下马车。他望着对面的住持,不知为何,住持一夜之间苍老许多。 “施否同老衲到后山竹林中一叙?” 他没拒绝,淡声道:“住持请。” 两人步行到后山那片竹林,一夜之间,葱郁的竹林满枯黄的叶,地上上已经成为枯黄的一片。 前日谢欲晚在竹林中挖过酒,那时竹林还葱郁的一片。 他望向住持:“生蝗灾吗?” 这般景象,他只在六岁那年流放的路中见过。 住持摇摇头,手不住地拨着木珠:“施,世间万物都因果。这竹林的因和果,在它还未生长之时被决定。昨日的葱郁,今日的枯黄,只在一念之间。” 住持眸中满不忍,说完这几句话,中的花白又苍老几分。明明在夏日,他却裹着厚厚的袈裟。 只说两句,住持就咳嗽起。谢欲晚望着,觉得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透支着性命。 他无端觉得这一切些熟悉,无论面前这个苍老的住持,还这一片枯黄的竹林。他寻都不到一丝同此关的回忆。 他知晓自己应该丢失什么,他的面上如此地平静。 他望着对面的住持,躬身行礼。 君子如玉,淡漠如风,他轻声道:“在下知晓。” 住持不言,他望着青年淡淡远走的背影,一声又一声地道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不等住持停下,他唇边已经涌出血,顺着他苍老满沟壑的脸向下流。 一旁的小和尚于心不忍,只转过身,这师父自己选的道,他不置喙。不知等多久,等到身后传“砰——”的一声,小和尚连忙转身,小心去探住持的呼吸。 待到手指尖还温热的时候,小和尚泪流满面。 这师父选择的道吗?适若不那位子止住师父口中的话,师父透露一句,七窍流血而亡。 就像这竹林,本也那位子的道。 看着落满一地的枯黄,小和尚一声又一声念着佛语。@无限好文,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