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 她惶惶地望向空中那轮月,月光洒在门扉上,很快,月光又变成那日烈火湮没姨娘的模样,她眼眸一下子红了。 谢欲晚,对不起。 对不起…… 她推开了那扇门。 向来清冷的矜贵公子,此时衣衫半解,一身潮红躺在榻上,听见响动声,凤眸徐徐向她望来。 那一眼,清冷夹杂着厌恶。 姜婳向他走过去,轻轻解开自己的衣衫。 他就那般冷眼看着她,待她褪得身上只有一层小衣时,他眸中依旧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 她尝试亲吻上去,他似乎没有力气,那双好看的凤眸,只是静静看着她。她很难形容清楚那是怎样一种目光,平静,清冷,厌恶。 如若不是他每处皮肤都泛着潮红,她都觉得,此时他比她要清醒。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哭了,她闭着眼,将谢欲晚本就半褪的衣衫全部褪去。但即使闭着眼,她也能感觉到,他一直看着她。 那视线,仿佛能穿透她肮脏的灵魂。 她怯弱地闭着眼,掩耳盗铃,慌乱地随处亲吻,听见身下一声闷哼声时,她一怔,随后更胡乱地吻了上去。 窗外逐渐传来火光和吵闹声,在那一瞬,一滴泪顺着她的眼,滴在他的胸膛上。 谢欲晚静静地看着,在他身上颤抖着身子的少女。 窗外的响声越来越大,少女身体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 她似乎不知自己的惶恐,甚至不知,他们现在赤身|裸|体,他人推人而入,没有屏风遮挡,一眼便能看清所有。 他静静地看着她,不解, 做下这般事情的是她,怎么落泪的还是她呢? 随着门被“砰——”地一声打开,灯火即将照进来那一刻,他抬手,将没反应过来的少女压到身下,被褥也随之轻飘飘盖到两人身上。 一声声尖叫声此起彼伏,杂乱窃窃私语的声音不绝于耳,一切看起来都‘热闹’极了。 姜婳亦闭着眼流泪。 只有中了药的谢欲晚,清清冷冷地,望着身下的少女。 似乎,这无限吵闹的房中,就只有她一人。 众人被眼前的场景惊讶到,有人没反应过来,又是一声尖锐的尖叫声。 姜婳身子一颤,谢欲晚微深了眸,他抬起眸,将明显害怕的少女按在胸前,一只手抚住脸。随后,青年冷声开口:“姜大人,这虽是姜府,可在下的房间,您随意带一群人闯入,是否也太不符合礼数了些。” 众人面面相觑,望着那个只被被褥勾勒出体型的女子。 见人还没出去,谢欲晚也没了少年权臣的矜贵,失去了耐心,蹙眉冷声道:“还不滚出去吗?” 一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忙赶着出去。 就在这时,一人指着地上的衣裳,声音小,却能让全部的人都听得到:“这不是给谢大人敬酒的姜三小姐今日穿的衣裳吗?” 今日宴会上,就只有姜婳,因为姨娘的缘故,一身锦白裙。 众人面面相觑,想一探究竟,又怕惹了谢欲晚霉头,犹豫着,还是快步出去了。一出去,都叽叽喳喳了起来。 时不时,众人还看一看一旁脸色铁青的姜奉常。 姜奉常铁青的脸色:“多谢各位来姜府酒宴,天色已晚,诸位不如早去歇息。”勉强行了个礼,就小声对侍卫吩咐:“都送回去。” 等到屋内门再打开时,谢欲晚已经穿好了衣裳,他向着屋内一招手:“姜大人,请。” 姜禹一摆衣袖,进去就看见,姜婳低着头,坐在软椅上。 他愤怒地,撩起袖子,就要上去打。 姜婳脑子乱乱的,下意识闭上眼,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巴掌落到自己脸上。颤着抬眸,就看见谢欲晚控住了父亲要打她的手。 谢欲晚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清冷对父亲道:“未问缘由,直接打人,姜奉常未免粗鲁了些?” 姜禹把手甩开,冷哼一声,怒道:“既无父母之命,也没媒妁之言,此番是为无媒苟合,一介女子,不知自爱,不知廉耻。我姜禹,宁可没有这个女儿。” 姜婳被姜禹说弯了腰。 谢欲晚看着,眸一深,清淡道:“没有吗?” 一句话,姜禹和姜婳都望向他。只是,两人情绪陡然不同,姜禹极端愤怒,姜婳懵懂诧异。 姜禹:“你什么意思?” 谢欲晚慢条斯理地,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同姜家三小姐,三月前定下了婚约,今日酒宴,我情难自禁,和自己一月后即将成婚的娘子亲热了番。只是不知道是哪些不长眼的人,推了门闯进来,这才闹了笑话。” 话音一路,姜禹一个茶杯就砸了过去,只是方向有些偏,就连碎到地上的碎屑都没有沾到人。 谢欲晚冷淡着眸,静静地看着姜禹。 姜婳就看着,那个在她世界中不可一世主宰生杀傲慢虚伪的父亲,在谢欲晚的注视中,逐渐弯下了腰,随后,他跪下来,苍老的声音带了些颤抖:“臣,谢过大人。” 而那位少年权臣,全程,都在平淡地,喝他的茶。 那些困住她和姨娘一生的东西,那座压倒她和姨娘的大山,那些世俗的礼数和规矩,原来在他面前,只是蝼蚁一样轻飘的存在。 许多年后,姜婳依旧记得这一幕。 而现在的姜婳,只有沉默。 从他人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她就早已失去了发声和辩解的权利。 可,她没想过,嫁给他。 她不配。 可当她想开口时,他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