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木柜子,是我爸爸做的,他是个商人,但常年在外,偶尔在家,就是做各种木工。”
“绿植是我妈妈养的,或者应该说,是她喜欢养的品种,她常年陪着我爸跑生意,照顾绿植的活儿都落在我头上。这次回国我搬回来住,又重新种上了这些绿植。”
“毛绒玩具、赛车模型还有壁画就都是我姐的杰作,乐器是我的,小时候练过一段时间,长大了没太多时间弹奏了。”
他一一给她讲述,像在打开他的过去,邀请她进入他的回忆里。
简椰感叹:“好温馨的家。”
她的目光止不住地看向墙上的壁画,还有那些精致的赛车模型、存在感很强的奖杯,简椰想起了昨天与米苗的谈话。
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的色彩画风,每一处都昭示着画画之人的性格,热情自由。
她默不作声看了一会儿,又移开视线,并不主动开口提及,倒是说起了乐器的事情:“我能听你弹《幽默曲》吗?”
那晚他哼的那首。
路予绪用行动代替了回答,他径直取下了墙上的小提琴,悠扬婉转的琴声响起。
同样的曲调,从欢快明朗逐步低沉宛转,又渐渐恢复了幽默欢快。
这次他拉完了全曲,简椰站在一侧,看着路予绪脸上一瞬间的迷茫,询问的话语到了嘴边又消失。
横在两人之间的这道坎,看不见摸不着,又真实地存在。简椰原地等待着路予绪早日跨过来。
同居的日子和简椰想象中的有点偏差。
计划中的她照顾路予绪的场景并未出现,反倒往相反的反向发展。
每天早晨,她一起床,就看到路予绪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做好了早餐等着她。吃完早餐后,路予绪送她出门。下了班回到家,他又做好了饭。吃完晚餐两人一起到楼下散步,之后一起弹弹琴聊聊天。
每天都过得平静美妙。本来是计划她照顾路予绪的,最后反而变成他照顾她了。
简椰向路予绪抗议这件事:“应该我来照顾你,你好好养伤,要小心伤口裂开。”
路予绪又恶作剧:“可是,我只在洗澡时怕绷带沾水,其他时候都没有问题,椰椰要在洗澡时候帮我吗?”
简椰立马嘘声了。
他揉她头发:“开玩笑的,我自己可以。不用抱着照顾我的想法,你陪着我让我心情时刻愉快,没有比这更好的照顾了。”
路予绪坚持这个说法,还是那样大包大揽,简椰拗不过他,只能帮忙打下手。
她一直以为路予绪说的没错,她的陪伴减缓了他的焦虑。
直到某天半夜,简椰被突如其来的雷声惊醒,打算去阳台收衣物时,猛然发现客厅有人。
雷电交加,倾盆大雨宣泄,客厅没有开灯,借着屋外忽明忽暗的光线,简椰看到了路予绪。
他独自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不知坐了多久。
电闪雷鸣,简椰隔了段距离看着他,也不动。
第二道惊雷响起时,路予绪终于发现了她,黑暗中,两人互望着,简椰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无声的迷茫与焦虑。
第三道惊雷响起,狂风拍打着窗,暴雨席卷万物,顷刻间似是要将这世界撕裂开来。
路予绪就坐在那里,很安静,仿佛周围狂乱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简椰的心突然开始狂跳了起来,那种隔阂的感觉十分强烈。
她跌跌撞撞跑了过去,经过桌子时,不小心被桌角绊了一下,整个人扑到了路予绪身上。
他反应很快,立马接住了她,简椰紧紧抱住他。
他不知在这坐了多久,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是冰凉的,简椰还带着被窝里的温度,此刻相碰,像引燃干柴的火苗。
简椰先吻的路予绪。
她笨拙地舔舐、轻咬、吸吮着他的唇,慌乱之间,毫无章法,只想用这无声的形式表达她的在乎与心疼。
从唇移到下巴,他近日长出的胡茬带着刺刺的痒意,一下又惊醒了简椰。
她每天和他在一起,却没注意到,他已经几日没有剃胡须了,往日里他从来都是仪表堂堂注重细节的。
他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焦虑,而她却浑然无觉,这样的认知让简椰很是挫败。
简椰胡乱吻着他,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不安,路予绪不阻拦也不主动,只是搂着她的腰防止她摔落。
像一场无声的个人秀,简椰渐渐失了主动的力气。雨水像是她心情的写照,雨势也缓和了下来。
最后一个吻落在他的喉结上,简椰不再动了,刚刚的一切好像抽干了她所有的勇气与力量。
也就在这时,低沉的雨势又猛烈起来,惊雷再次以贯穿地面的声势落下,闪电也紧随其后。
简椰迷迷蒙蒙间,看到了路予绪的眼神。
像是黑暗中探寻到光明的眼神。
渴求的、热烈的。
他反客为主,炽热的吻如暴雨般兜头而下,吞噬着简椰的唇、下巴、脖...一路向下。
衣物窸窸窣窣掉落,他冰冷的手触碰到她温热绵软的身体,简椰适时打了个寒颤,下一秒又主动缠了上去。
呼吸声凌乱又沉重,一下下拍打着简椰的耳膜,她禁不住也出声回应他。
屋里屋外,一片乱,猛烈又和谐。
直到简椰的手不小心碰到路予绪的伤口,他发出了轻轻的抽气声,被她瞬间捕捉。
她立马停了下来,路予绪还沉沦着,唇追逐着她,简椰努力推开了他,动作小心翼翼又坚定。
额头相抵,说话都带着喘息。
“不行,你伤口会崩开的,医生说动作不能过大,停下,停下。”
路予绪不满地咬了她的唇,但很听话,不再继续。
相拥了一会儿,简椰双说捧起他的脸,将身体贴近他,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心疼地询问:“从什么时候开始失眠的?”
之前半夜时,他给她打电话那时候,她就应该察觉的。
可她一直都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