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谢枝语气轻快,“他春闱之事一了,我便去见过他,听他所言,很是成竹在胸,想必不会有太大的差池。”
孙仲谦如诊脉一般揣摩着她的神色,又问:“但少夫人所喜的,恐怕不止这一桩事吧?”
谢枝闻言,抿嘴露出一丝笑意:“其实……还因为这几日大公子身体似乎好了许多……”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声音又渐渐低下去,怯怯地又隐含期待地看了孙仲谦一眼:“大公子……以前每年也是这样吗?”
孙仲谦猜到了她的心思,笑着摇了摇头:“大公子虽每年入春后身子总会好转些,但到底还是虚弱。不过这段时日我替大公子把脉,发现脉象强健了不少。或许……”
他目光慈爱地看着谢枝,声音也不自觉地放轻:“或许少夫人你确实就是大公子命中的福星,你入府以来,大公子便好了不少。”
谢枝听他这般言语,不由得红了双颊,眼神尴尬地四处飘飞,正试图在混乱的脑海中捉些言辞来应付,便听得有人笃笃地敲门。
只见姒云站在门口,道:“少夫人,门僮来报,说是鸿升票号的少东家想求见您。”
“鸿升票号的少东家?”谢枝慢吞吞地起身回忆着这号人物,一边解下腰间的围布,顺便在上头揩干净手上的药屑,“梁元岁?”
“似乎是这个名字。”
谢枝跟着她往待客的花厅走,奇怪道:“他怎的上门来了,可曾和你提起过是为了何事?”
姒云摇摇头:“不曾提过,奴婢也不好问他。”
比起骊秋,姒云的性子向来内敛沉静许多。谢枝颔首,便走进了花厅。
花厅中,梁元岁似乎一直徘徊着,连桌上侍女沏好的茶也未曾动过,一见了谢枝,便恭敬地上前行礼,眼角上扬带笑:“拜见少夫人,许久不见,少夫人风采更佳。”
谢枝回以一礼,但并没有错过他眉眼间隐约的焦虑:“少东家登门造访,许是有要事?”
听得她如此开门见山,梁元岁似是松了口气,紧绷的双肩塌了几分,却又先问她:“少夫人可知最近重查朱成碧一案?”
谢枝心头猛地一跳,但她已学会收敛自己的心思,于是平静地请梁元岁先入座,自己与他隔着一道桌案坐下后才接道:“朱成碧一案,之前张府尹不是已经定案,为何如今又重提呢?”
她前几日才刚同老师提起过朱成碧一事,老师也曾提起他自缢一案似有蹊跷,还说会去问问裴伯伯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知这二者之间有没有干系……
梁元岁见她似是浑然不知,便解释道:“我听闻了一些风声,说是这段日子,绣内司似乎在查程知院的事,不知怎的就又提起了朱成碧一事。”
是了,赵彧曾同自己提起过程遗佩和朱成碧或有所勾连一事,如此一来,线索似乎都能对上了。
见谢枝不动声色,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梁元岁心不在焉地抿了口茶,才继续说道:“少夫人你也知道,之前鸿升票号深受朱成碧之累,因此绣内司这回也找到了我问话。自那之后,我心中便十分不安,想着朱成碧这一案背后是否还有别的隐情,只是我在朝中并没有什么门路,所以特来向少夫人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