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他的腿不可。真希望来个天外飞仙把他带走。
四周的起哄声越来越大,谢策行咬了咬牙,还是决定赌一把。
“我来。”
谢策行只觉一阵风过,夹杂着栀子的清香,一个鹅黄色的身影抽走他手中的箭矢,对着铜壶轻轻一抛,那箭矢正中壶心。周围瞬间一阵骚动。
“这人谁啊?”
“怎么来捣乱啊?”
“你别说,还帮这谢公子保住了那淡水金珠呢。”
“哈哈哈....”
谢策行也有些懵,但心中还是庆幸这局被搅黄了,也假惺惺的转过去寻找罪魁祸首。
“谁抢了我的.....”
望到眼前人,谢策行的话卡在喉间:
少女梳着双髻,穿着鹅黄小袄,猫一样灵动的杏眼里盛满了讥诮,嘴角也向上翘着,带起两个浅浅的梨涡。她在笑话他。可即便如此,她的笑容仍是如山野间最热烈的迎春花般,将春日迎进了他的心里。
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1
“烂板凳,你那是什么表情?被本小姐的美色惊呆了?”
烂...烂板凳?
这个名称,这么多年只有一个人这样叫过。
“你是.....宋安悠?”
谢策行惊讶地嘴里都能塞一个鸭蛋,昔日的混世魔王,如今怎么长成了这般。
可爱的模样。
宋安悠翻了一个白眼。
“不然呢,还会有别人叫你烂板凳?”
她看了一眼谢策行腰上那块令牌,又忍不住轻嘲:
“你可真行,什么都敢赌。”
旁人或许不知那金珠的作用,她却是知晓的,因而跑过来解围。
“我也是一时情急.....”
终于来了个理解自己处境的人,谢策行只觉心中热泪盈眶。
“哎哎哎”
“两位叙旧也差不多了吧,谢公子,你这怎么回事啊?比不过就请外援?”
旁边的公子哥见比赛被打断,忍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
谢策行此刻倒像是有了家长撑腰的小孩,转过身看着那人,又用手揽住宋安悠的肩膀,这动作令他身体僵直了一下,但又很快掩饰住了。
“她是我大哥,她投的自然就算我投的咯。”
“烂板凳,把你的手拿开。”
还未碰上几秒,宋安悠就将他的手打落。
“什么大哥二哥,你搞清楚,现在是我们在比,谁说可以请外援了?”
“这位公子莫急,刚才干涉比赛是我不对,让你们胜负难定,不如这样,再比一场。我和公子比,谁赢了这淡水金珠就归谁,如何?”
宋安悠看着那位公子哥,笑眯眯的谈判着。
周围人更是巴不得越热闹越好,都叫喊着再比一场。
那公子哥看了眼宋安悠,想到她刚才如此轻松就将箭矢投进壶心,此刻又邀他再赌,定是有把握的,若是跟她比,指不定输多惨呢。
再看看她身边的人,那位清冷如月的小姐应当就是尚书府的千金,看起来柔柔弱弱,若是选她,旁人还不笑自己胜之不武,再旁边,却是一位身着玄衣,却白面墨发,一股书卷气的男子。
他瞧着倒是不错,一看就是书呆子。
“好啊,县主既然都提出要重比,我自然却之不恭,只是我堂堂七尺男儿跟县主一位小姑娘比,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不如这样,我看你身旁这位公子应当也是你的朋友,我想和他比试一下。”
身旁的公子?
凌云谏?
宋安悠转眼看了看凌云谏,战火突然烧到身上,他只是眉头轻轻一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旁边的谢策行却是急的不行,若是与宋安悠比,这小子绝没有赢的余地,怎么会又挑上别人了,他使劲戳了戳宋安悠,低头在她耳边耳语:
“这个人是谁啊?他会投壶吗?”
宋安悠亦是咬着牙低语:
“我也不知道啊,怎么会挑到他。”
“县主意下如何?”
那公子见两人神情紧张的窃窃私语,心中的把握又多了三分。看来是赌对了。
“既是和我朋友比,自然要问问他的意见。”
宋安悠朝着他敷衍一笑,就拽着凌云谏的袖子出了亭子。一出去,她就双手合十,可怜巴巴的盯着凌云谏。
“世子,实在不好意思把你牵涉进来,只是这金珠对我朋友来说意义重大,是不能输掉的,还请你帮帮忙。”
宋安悠心里也没底,这凌云谏看起来什么活动都不爱参加,真的会投壶吗?
“拜托拜托。”
凌云谏盯着她,突然轻笑了一下,羽睫在脸上投落淡淡的阴影。
“县主既然发话,在下尽力一试。”
回到亭子中,刚才的残局已经撤下,一位仆从走过来向凌云谏手中递了八支箭矢。他持箭而立,身姿挺拔,朝着那公子微微点头:
“公子先请。”
那公子本已经将心放回肚子里,见凌云谏一副从容模样,又有些紧张,拿着那箭一投,竟是斜射到旁边的地面上了。周围顿时一阵唏嘘,他稳了稳心神,又投了第二箭,这次倒是极好,正中壶心。
“散箭。”
仆从高喝一声,拿起木片开始计分。此后的两箭都还不错,一支正中壶心,一支贯耳。
共是六分。
公子哥悬着的心算是放下,朝着凌云谏作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