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只是，毕竟我也要靠老板吃饭。”
易城继续开着车，叶柔从后视镜看了看他，他很平静，好像刚刚那段话并不是来自于他的嘴中。
到家了叶柔才发现，自己额上竟然嗑出了一道血印子，已经结痂，想来是那时自己太不舒服竟忽略了这小伤口。
她看了看一旁易城给她准备的药，没有打开。
易城在连廊上等着，这里偏僻，也没什么路灯，凌晨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昏暗的夜色中，只有他嘴边熹微的烟头亮着，他抽着烟，看着在夜色中沉睡的南辰，任由凛冽的寒风吹过自己的面庞。
可是一旁的楼梯忽然有一丝动静，多年的刑侦经验让易城瞬间警觉，他掐灭烟，像一只无声的猫一样隐匿于墙后。
楼梯间响起口哨声，就像黄鹂鸟在叫。
易城松了口气，从墙边走出，把刚刚掐灭的烟朝楼下扔去，用最小的音量说：“你个孙子最爱吓人。”
楼梯间传来几声笑，也用如此小的音量回应：“下来说。”
易城向楼下走去，与那人来到离叶柔家几十米开外的地段才停下，昏暗的夜色中只能显现模糊的影子，但易城眼前的，就是他的同事，也是他唯一的单线联系人，秦泽楷。
“那个姑娘我上午看见过。”站定后，秦泽楷说。
易城有些意外地抬起头。
“我正好来城东派出所办事，恰巧碰到她来报案，长得挺漂亮，就留了个印象。”
易城沉默，秦不是留恋美色之人，留心到叶柔，恰恰反应了叶柔的容貌的确出众。
“偏偏值班的那小子是个混日子的，随便问了几声便说让她回去等消息，世风日下啊……”秦泽楷的感慨让易城的心底也有些触动，但无需明言他也能猜到，叶柔自然是以失败告终。
“毕竟刘旭坤在南辰算是黑白通吃数一数二的人物，这些无权无势的基层也不想惹火上身。”易城吸了口烟，淡淡说道。
“所以，尽快结束这一切吧。”秦泽楷喃喃道。
秦泽楷这声心理独白般的自言自语让场面沉默了，他们何时不想结束？在刘旭坤身边，易城见识了太多被权钱桎梏的芸芸众生，他自己这5年的蛰伏已是不易，若轻举妄动，说不定连自己的命都要搭进去。
半晌的沉默后，易城问道：“叶铮有消息了吗？”
秦泽楷叹了口气：“系统里只能查到他们这套老房子在已经过世的叶庆名下，一家人的户口还在晚风农村老家，叶铮又没读什么书，几乎没有什么资料档案可言……”
易城沉默地吸着烟：“你们现在办事啊，越来越章程化流水化了，对付这种，还得用社会上的法子。”
听着易城的言语，秦泽楷不禁告饶：“哎呦城哥，你现在是社会惯了，什么都讲究快准狠，什么都可以越过层层规矩，我们不一样，我们毕竟受着体制的约束，现在的新闻媒体又喜欢揪着一些小毛病不放，我们不敢不忌惮啊……”
易城抬头看他，不远处某个人家恰好开了灯，照着这个熟识多年的男子，他的目光灼灼，倒是不减当年。
易城也无奈地笑笑：“行了行了，我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搞到详细地址，再联系。”
说着，便要回楼上去。
秦泽楷突然开口道：“何强的尸体找到了。”
易城的脚步顿在原地。
“昨天有人在芭蕉湖钓鱼，碰见浮尸，吓得不清，尸体也泡得不成样子了。”
易城转过身看他，没有说话。
“尸检报告还没出，出了联系你。”
易城点点头，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