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诉我,你到底为何如此坚持此事?” 苍舒离沉默了。 过了半响,他说,“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利益维系了,这让我到……很不习惯。” 说出实话,对苍舒离这样的人而言是可怕的。致命程度约等于妖兽因为信任人类,将己的妖丹吐出来任对方拿捏。 苍舒离处理人际关系的方式就是不断地互相制衡,他像是个模仿人类的异族人,每句话每件事是在权衡与算计的过程。 没有任何诡计和后路的实话实说比杀了他还难受。 苍舒离的肩膀一下耷拉下来了,他没找到能继续和虞容歌保持利益亲密的方式,却将己的底露了出来。 他的身体还朝虞容歌,脑袋却倔强地撇了过去。 虞容歌太阳穴直跳,“所以你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与我有身体交易?” 苍舒离默认地垂。 虞容歌气不一出来,忍不住在桌子地下踹了他一脚。 她真是无法理解苍舒离的脑回路,屁大点事情,在他那边快脑补出一个宫斗剧了。 “苍舒离,你是个傻子吗?这算是什么问题?”她说,“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担心你有一天因为无聊而消失得无影无踪呢?” 苍舒离抬起,目光闪烁地偷瞄她。 “安慰我?”他小声嘀咕。 “我难与我身边的每个人有利益交易吗?”虞容歌没好气,“我的身体恢复健康了,为什么萧泽远不担心我赶他走呢?狐族兄妹怎么安心地去妖界搞事业,不担心我与他们关系淡了呢?” 这就超出苍舒离的认知范围了,他只是知不论任何物有聚众的本能,这是默认的常识。 他依旧小声,“因为你们……关系好?” “对啊,难我们俩个关系不好吗?你怎么担心这种无聊的事情?”虞容歌说,“你的房间就在我院子里,又没有人去霸占,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想赶你走了?” 苍舒离这么一想,好像……是这样? 他坐直了身体,不确定,“就算我输给你了,也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也不赶我走?” “是啊!”虞容歌无奈地说,“天极宗是所有人的家,只要你愿意,这里永远有你的位置。” 苍舒离得到了保证,整个人瞬间安定了下来。 他双手搭在桌子上,定定地看虞容歌,美滋滋地了起来。 虞容歌以为他好了,没想到苍舒离忽说,“但我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是吗?”虞容歌和善地说,“是不是想念穆前辈了?” “我没有,我不是!”苍舒离连连拒绝,“只是对我而言,一句诺言而已,我很难全放心。” 懂了,没有剥削合同浑身不得劲是吧? 这年,竟还有这样主动上赶工的单纯大白菜。 虞容歌的容越发甜美,“这好办,我们再签个合同,绝对让你满意。” 得到了己新的卖身契,苍舒离终于安心了。 他心满意足地收起来,虞容歌以为这件事结束了,结苍舒离又忍不住来了一句,“所以我到底差在沈泽哪里了?” 行啊,学call back这样的脱口秀话术了。 虞容歌勾了勾手指,苍舒离便凑了过来。 她轻轻地抚摸他的顶,苍舒离便压低身体,在她的手又一次经过的时候,他主动抬起,让她的手心落到他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上。 虞容歌却收回了手。 “这就是你,苍舒离。”她平静地说,“你是个野心而贪婪的人,只要对方露出哪怕一丁点疏忽,你就将对方吞噬殆尽。” “如你踏入我的私人领域,你想尽办法掠夺控制我的一切,这是你的本性。” “而克制你需要我无时无刻保持清醒,太麻烦了。” 苍舒离遗憾,“你是不同的,我不这样做。” 虞容歌了。 “正如你不信任我的诺言,我同样也无法完全相信你。” 太聪明、太利己的人往往无法做到完全互相信任。 只有沉默耸立的高山,宽广平静的湖泊,才能完全容纳她性情所有的毛刺,让她到安全与放松,却又永远不用担心被其吞噬。 终于将苍舒离这个比格混二哈的小麻烦送走之后,虞容歌一直没见到沈泽。 直到有内弟子过来送饭,看到她这边已经忙完了,才兴奋地说,“宗主,大师兄下午时境界松动,已经去山的避雷阵准备渡劫了!前期闭关至少还要半月左右,所以他让我们不要扰您。” 这么快? 虞容歌忽觉得,苍舒离以后的日子恐怕要越来越多姿多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