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温玉初一脸“快来问我”的神情,终是忍不住走了过去:“温娘子,可知沈郎君在何处。”
“今日乃沈郎君生辰,许是躲在什么地方了,不过你如今遭此变故,还是不便去为好。”
温玉初满眼担心让顾司瑶看在眼里,她一听这话便也知道沈斯年在何处,若自个儿不去,被淋生病受罪的可不还是自个儿。
于是她朝温玉初发出温和的笑容希望让她不要那么担忧。
“他既是我夫君,今日又是他生辰,又有何理由不寻他?”
言罢她饶过温玉初直接走了。
顾司瑶知道温玉初还会来劝慰自己,可她一直认定的事,从未有过任何改变想法。
她撑着伞来到一处早已废除的院落,满地枯叶,屋子榻了一半,而顾司瑶一眼就看见那蹲在屋檐下,暗自神伤的沈斯年。
顾司瑶并未说话,而是直接走过去,将伞面偏移他几分。
雨水顺着浅白色伞骨簌簌滴落,滴醒了正沉思着的沈斯年,他抬眼恰好与顾司瑶对视。
“沈郎君,蹲这蹲久了吧,该回去了。”
这话这场景却让他回忆起那年冬日。
幼时沈斯年因母亲病重无人关心,他进去却被母亲赶出来,他只好蹲在屋檐下听着屋内母亲咳嗽声,心一抽抽得紧。
可就在这时,幼年的顾司瑶撑着把小油纸伞跑来,并将伞偏移他几分,不让飘进来的碎雪沾染到他,她笑容甜美第一句便是:“词安哥哥,你蹲这儿也蹲好几个时辰了,想必蹲麻了,我们回去找郎中给你好好治治。”
而沈斯年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可顾司瑶似乎不放弃,日日来寻他。
回到现在,顾司瑶见沈斯年似被夺了魂般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她便半蹲下身,手肘随意搭在膝盖上:“沈郎君,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应该都朝前看的 。”
见他还未理自己,顾司瑶肉眼可见慌了,但随即恢复常色,伸出手拍了拍沈斯年脸颊,又轻轻晃晃并轻声呼唤。
待见他神情渐渐恢复清明后,顾司瑶才松了口气,不住地拍了拍自己胸口:“沈郎君,方才真真是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要喊郎中过来。”
可对方却并未回话,而是又一把抱住顾司瑶,她很是纳闷为何他如此喜欢拥抱。
沈斯年声音带着些许微颤,沉声道:“阿瑶,我只有你了,你会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吗?”
当顾司瑶听到这个问题时,明显愣了一瞬,随即眼眶发红,呢喃自语:“对不起,怕是不能实现了。”
“你说什么?”
沈斯年显然没听清顾司瑶说的什么,毕竟她说话声儿真的好小,比蚊子叫声还小。
顾司瑶自是不想再说第二遍,毕竟她怕说了不知道沈斯年会做什么。
她仰起头,看着伞面那一枝独傲的红梅,终是明白了什么。
“没事,我只是想我阿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