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扯到她的头发，所以夹子别得很松。黄新月一抬头，那撮头发就带着夹子晃来晃去。
“你怎么连发卡都不会别。”黄新月嘟囔着，自己伸手重新吧卡子戴好。
“别以为用这种……”她差点把廉价的小东西这几个字脱口而出，猛得住嘴，隔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小东西，就可以让我原谅你。”
陈述轻笑说好，有问她饿不饿，可以先去吃早饭。
黄新月以为早餐店就在附近，又或者是在书店边上，却不想陈述带她去了公交车站。
“……我已经很多年没坐过公交车了。”她出门多是打车，坐公交车好像已经是小时候的记忆了。
陈述低头看她，卷翘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扑闪扑闪得，让人心中一软。
“早餐店在老城区，没有通地铁。”
公交车由远及近，陈述轻声说到了。
黄新月抬头，她没有近视，大老远就看清了那辆公交车的号码。
1314
她脸腾地变红，吞咽了下口水。
这是恰巧的，还是故意的。
她跟在陈述身后走上公车，学着他的样子打开支付宝扫码。
“滴，二维码错误。”扫码机器发出尖锐的声响。
黄新月皱眉，又刷了一次，依旧不对。
这会儿时间正早，公交车上的都是早起去菜场的老奶奶老爷爷，这会儿都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黄新月皱眉，有些焦躁，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显得好像她连公交车都不会坐。
陈述转身靠过来，他修长的手指在她的手机上点了一下。
“要选乘车码，你这个是付款码。”
他的声音温柔，没有丝毫不耐，黄新月用乘车码刷了钱，跟在他身后走到公交车后面的位置上。
“你坐窗边吧。”陈述侧开身让她先进去。
黄新月揽着衣服坐下。
她像是来到了陌生人的家里，显得有些局促。老太太老爷爷们用方言彼此交流着家中的孙儿与今天的菜价，黄新月用左手抱住右胳膊，转头看向窗外。
突然，她的左耳塞进一只耳机。
听到熟悉的前奏，黄新月扭过头，有线耳机的另一端连着陈述的右耳。
“这首歌我超级喜欢。”她有些惊讶，那年这个乐队还没有那么广为人知，在音乐软件上只有几万的关注量。
乐队的主唱是一位女生，新月喜欢她的烟嗓。
她随着鼓点轻轻摆头。
其实坐公交车也挺有趣的。
黄新月想。
“那家早餐店很好吃吗。”黄新月突然开口，她的视线送窗外移向陈述，“值得你坐20分钟的公交车。”
阳光下，新月的发丝映出金色，几缕碎发翘起，陈述忍住想要给她顺毛的冲动。
“恩。很好吃。”
……
到站后，新月从公交车上蹦下来。
她很少来老城区。
光秃秃的梧桐遮不住丝毫的阳光，街道上暖洋洋的，带着些许早晨的雾气。
两人肩并肩走到一家早餐店，店里的装潢干净，生意兴隆，排了一会儿队才轮到他们有位置。
新月看着墙上的菜单纠结，她很想吃馄饨，但也很想吃拌面。
“恩…我还是要馄饨吧。”她犹豫了一会儿后开口。
“还是？”陈述敏锐地捕捉到她话语间的用词。
“那被淘汰的是什么。”
“拌面。”
陈述低头轻笑一声，和老板说要一碗馄饨和一碗拌面。
……
吃食上得很快，黄新月迫不及待拿起勺子舀了一个。
她大力吹了几口气，确定不烫嘴后放进嘴里。
馄饨皮很薄，肉馅几乎没有，是黄新月很喜欢的泡泡馄饨。
她肯定地点点头，表示确实好吃。
陈述又问老板阿姨拿了一个小碗，用干净的筷子把拌面拌匀后，夹了一小碗推到新月跟前。
“那你能吃饱吗？”黄新月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她的那群发小出去吃饭的时候可是一人能塞下两个大号牛肉汉堡。
陈述又拿了双新筷子，他笑道：“恩，不用担心我。”
于是黄新月心安理得地捧起小碗品尝拌面。
唔，果然也很好吃。
幸好两种都尝到了。
……
吃完早饭，陈述在手机上打车。
黄新月暗暗估算打车的费用，她伸手盖住陈述的手机屏幕。
“要不我来打吧，我有抵扣券。”
陈述笑着拿开她的手。
“你来陪我买书，怎么好让你付钱。”
黄新月想说那还不是怕你钱不够。
她过去18年的人生里还从没因为钱烦恼过，这会儿却担心起陈述的钱包。
男生都这么喜欢在喜欢的女生面前逞能吗。
陈述打的是辆商务车，他扶着车顶以防黄新月撞到头。
……
八点半，两人准时来到新华书店门口。
黄新月拉着陈述的袖子直奔二楼高三教辅区，陈述任由她拉着。
突然，黄新月一个急刹背过身，按着陈述的脑袋在一排书柜后蹲下。
“怎么了？”陈述有些不明所以。
黄新月探出半颗脑袋看向教辅区，然后把食指竖在唇前。
“嘘，段长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