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可惜天妒英才。
宴清屿放下吉他,和来人打招呼。
“他很厉害。”蒋逢忽然开口,沉礼絮朝他看去。
“我一表弟初中和他一个学校的,学校参观日的时候,我跟着去看过一眼。”
蒋逢说:“他能用一根琴弦演奏小提琴。”
蒋逢低头苦笑。
他现在都忘不了那天所见的震撼。
单弦曲引入演奏曲,在表演过程中四根弦一根根地挑断。
整个曲目,一部分三根弦演奏,一部分两根弦,到最后部分以独留的一根G弦。
他原本是师范学校学音乐的,那天以后,将自己在房间里关了两天,从此厌恶地再也不想碰乐器。
差距,无法逾越的鸿沟。
课本里从来没教过的人生课题之一是,当在现实中亲眼看见天才时,是会有一种极其强烈的挫败与无力感的。
再比如现在,连宴家小少爷要体验人间疾苦,都有金老板这样大佬级别的人物,忙前忙后大费周章地替他搭台子。
一饮而尽,蒋逢的脸很快被酒精泡红。
他问:“怎么,你也能认识他?”
沉礼絮看着蒋逢,这个措辞,听起来他似乎还挺在意她是不是认识宴清屿的?
见沉礼絮没回答,蒋逢又问了一遍,“真认识?”
喝酒的杯子斟满,他盯着沉礼絮。
沉礼絮面不改色,“他在追我。”
满杯的啤酒微微晃动,蒋逢没了刚才自信坦然的模样,显得有些不自在。
他狐疑地看着沉礼絮。
沉礼絮笑了笑:“怎么?现在觉得你之前的一些举动很奇怪了?”
蒋逢不说话了,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他忽然把杯子放下,语气笃定,“我不信,你们肯定不认识。”
眼看离成功摆脱蒋逢就差那么点进度条,沉礼絮坚持,“是吗?”
她起身,朝宴清屿走去,正巧乐队的人离开,他一个人在阴影处,远处暖色射灯照下的光线,像是将他晕染在另一个世界,和周围的一切都泾渭分明,绮丽得像是不真实的存在。
舞台的射灯偶尔扫过他,乌黑的斜刘海微微撇开,白皙俊美的面孔上漆黑的狭长妖孽的眼,像在思考什么似的看着舞台。
俗话说得好,多一个朋友,好走一条路。
是朋友还是敌人,全靠愿不愿意扯。
沉礼絮走过去,鬼鬼祟祟地撞了撞宴清屿的胳膊,“嘿,哥们,你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