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落坐在沙发上听着随从汇报抬眼问道:“出酒店门了?”
“是。”穿着简装的男人颔首。
奈落看着黑色的窗外,笑的意味深长。
萧成玉用酒店的床单简单地扎了个包袱,又拿了些水与食物,她连酒店的浴袍都给偷出来了,反正能拿的她都拿了。
混凝土的建筑在如水的月光下,没有丝毫生气阴森瘆人,远处还有怪异的叫声。
不行,晚上太不安全了,她得找个地方过了今晚,白天再赶路。
好不容易找了一个犄角旮旯蹲了一晚,天不亮,把自己从脸到脖子全给糊上了烂泥,看着自己的指甲缝,撇了撇嘴,把包袱里能穿的都穿在了身上,上身到屁股一段,那身上不规则的凸起,一看就是塞多了衣服。
人家会不会以为她把全部的家当都塞身上了?
不管了,反正不要看到女人的曲线就行,而且夜里也保暖,又把水与干粮的包袱挂在胸前,一路贴着墙根,四下打量,确定安全无误才摸溜地走。
身上穿的过多,尽量放慢动作,也热的够呛,这里的温度比奈落家乡的温度低很多了,不然她百分之百要中暑。
周迦凌与李承槿失踪,门柯肯定在兰都,她现在就要去找门柯。
她不知道到哪里去找门柯,也不知道门柯的电话,要是知道任何一个人的电话的话,她找人就简单多了,直接找电话,打到国内,让国内的人找门柯就知道在哪里了,她能记得的电话号码就她跟周迦凌的。
她就跟一个没头的苍蝇一般,在这座钢筋水泥的城市中凭着感觉走,差不多绕了两三个小时,就有五六个关卡,她猜测,拿枪的是吕族,拿砍香蕉刀的是图族。
两边势同水火,路过的人逐一盘查,萧成玉不敢轻易过卡,她语言就过不了关,人家一听就知道是外国人,形单影只的她,她怕他们顺手就给宰了地。
为了避开巡逻的军人,萧成玉躲在垃圾山中。
垃圾场的气味,齁心,齁心,难闻的气味会堵嗓子眼,这气味齁心。
心都被齁地生疼。
成群的苍蝇在她的头上飞,这里的苍蝇都不害怕人,直接往她的身上盯。
待端着枪的人走开后,萧成玉一站起来,密密麻麻飞着的苍蝇形成了一层黑雾,全都是绿头苍蝇,瘆人地头皮都发麻,竖着兰花指拎着那滴着水的方便袋,一咬牙拎起方便袋,把袋子恰了个小口子,把垃圾袋里面的臭水淋在她的身上,实在是受不了这气味,也不敢打开袋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垃圾,见液体没有了赶紧扔了垃圾袋,掉落的垃圾袋又引起了一群乱飞地苍蝇。
闻了一下身上,作了一个‘呕’真的是太臭了。
遇到关卡,她就绕,遇到关卡她就绕,黄昏的时候竟然给她绕到难民营,难民里能有块布的,就垫在身子底下睡觉,没有布的随便找个地方蜷着,都是老弱病残,看不见几个青壮年。
本想找个无人的地方吃些东西,现在找到了难民营,决定今晚在这里过夜了,晚上就不吃东西了,她一瓶水都不敢拿出来喝,别说吃东西了。
她找了一个有男有女的人在一起,他门居然嫌弃她身上的味,她在他们半米远的地方坐下,那几人看了看她居然挪了挪屁股。
晚上睡觉一直保持着警惕,跟酒店要的水果刀她一直藏在袖口内,一夜太平,天微微,萧成玉松了口气,最难熬的黑夜过去,她准备起身出发,忽然隐约听见有人说等会有水车过来。
萧成玉做了喝水的动作问道:“喝水的水车?”
那人看了她一眼,见她满脸的黑泥,眼睛里居然有了嫌弃,但还是点了点头。
萧成玉想着自己包袱里还有一个空的矿泉水瓶,想着等车子过来打了水再离开,等了半晌也没有来,萧成玉拉了拉前面排队的孩子问:“兰都,这里有没有,国际,”公益不会说,“国际医疗阻止。”不管了,反正国际性应该都会说H语。
孩子看着她一脸认真地摇头道:“不,兰都,卡卡,卡卡。”
“卡卡?”艹你大爷奈落,萧成玉心中问候了奈落的祖宗十八代。
萧成玉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抽空,一下没了神,不是兰都,那她现在要去哪里,回酒店还是去兰都,萧成玉又抓着孩子问:“去,兰都,远?”
孩子点头,说了一串她只听懂几个字,具体多远也没有听清。
本来还想拉着孩子聊一会,送水的车子来了,人都挤了起来,一个水车还武装押运,车子边两个荷枪人员一站,瞬间就不挤了,各个都安静回来排队了。
萧成玉用矿泉水瓶灌了一下水,挤出人群,喝了一口,昨晚到现在她一口水都没进呢,早就饿的浑身没有力气了。
刚把盖子盖起来。
有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跳出来,抢了她的矿泉水瓶。
一个矿泉水瓶也有人抢?
虽然十个多月没练了,姐也不是吃素的。身上穿的多,跑起来有些拘束,还是赶上了一个扫腿下来,那男人直接跌趴在地上。从他的手中抢过她的水,目光盯着男人的眼睛,随时随地等他站起来跟她干,同时还防着这男人在这里有亲友的袭击。
所有的人只是看热闹,并没有上来帮忙的。
看男人没有动弹,萧成玉拎着瓶子转身走到难民营边找了一个老人,问了一下路,由老伯指了路,萧成玉想谢谢老伯,又不敢露吃的,只好言谢。
按着老伯说的,弯弯绕绕,最难的就是遇到河水,桥上必设卡,萧成玉只好沿河找小船,或者水口窄的地儿。
在城里绕了五天,晚上找难民营,难民营对她来说还挺安全的,总算给她出了卡卡,向兰都进发。
出了城,想走大路有害怕,不走大路没有路标又害怕走错。
蹲在蜿蜒而又漫长的公路上,炎炎烈日下像燃烧了般,这路也够破的全是坑,车子轮胎撑不了五十公里就要炸胎了,受不了这太阳的毒晒,把包袱顶在头上,她还是沿着大路走吧,看到人与车子时就躲在路边的草丛里。
慢慢往前走,不停地前后张望,害怕有人,可是她这都走两个多小时了,没有一辆车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