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贾璘闻言却是相视一笑。 倒是薛蟠比之宝玉此刻更为传神。 只见他双目瞪如铜铃,面露猥琐之色,嘴角竟流出一丝涎水…… 冯紫英实在看不过去,伸手提醒了他道:“文龙兄……快醒醒。” “咳咳咳……” 薛蟠闻言,定了定神,咽了口唾沫,大呼道:“好囚攮的,这妖女会法术,只一眼便将我老薛定住……” 冯紫英闻言调侃道:“漂亮是漂亮,确是不知比你金陵抢来的丫鬟如何?” 薛蟠顿时面色一跨,这事一直是他的痛楚。想他废了那么代价弄回来的香菱,却一直薛母管着无从得手。 真痛心矣…… 旁边的贾宝玉听到这话,也是有些可惜。 那香菱他倒是听说过,生的神仙一般的人物,只是可惜被卖与了薛蟠。 贾璘听到几人的谈话,心中也是多了几分感叹。 香菱应该就是甄英莲了,这红楼中出现的第一个女子,却也真命运凄惨。 不过说来,红楼中的女子,最终能有好下场又有几个? 摇了摇头,贾璘将目光放到了现实当中来。此时,诗会在台上那婀娜女子的轻声细语中,开始步入正题。 “诸位公子,今日恰好便是中秋,何不以此为题,作诗词一首,也好让小女子开开眼界……” 花魁娘子薄纱遮面,肌肤胜雪,一言一语却如婉转欢吟一般,叫人心头一荡。 在场自有人忍不住喊道;“花魁娘子,是否作诗一首,便可揭你面纱一睹芳容?” “哈哈哈,说的极是,作诗作词又有何难,若能博姑娘一笑,便是作千首万首亦无不可!” 底下一名士子出声喊道。闻言,在场众人皆大笑起来。 席婉柔确也手持蒲扇,轻声笑道:“公子说笑了,今日诗会,若能得诸位公子一首好词,婉柔亦心满意足矣!” “敢问花魁娘子,吾等若能作出一首好词,汝便如何?” “是极是极,那区区五十两酬银,岂是吾等所求?花魁娘子须说清楚才是!” 在场众人皆哈哈大笑,今日诗会,那重头戏可不是五十两的酬银。而是醉仙楼花魁娘子席婉柔…… 席婉柔见状,也不气恼,面色平静的看了看在场众人,笑道;“诸为公子若能作一首诗词,让小女子满意,小女子自会扫榻相迎……” “好!” 台下众人顿时激动的喊了起来。 二楼酒桌上,贾璘微微一愣,按理说这古代的花魁娘子,可是要花重培养的,仅凭着一首诗词便可委身于人? 旁边的冯紫英似乎看出了贾璘疑惑,笑道:“璘兄弟有所不知,这等花魁娘子,皆是青楼中的头牌,自是不会因一首诗词卖身。” 贾宝玉和薛蟠听到这话,皆面露疑惑的看了过来。 冯紫英又道:“但坦若真有人,能作出一首上等的诗词,能扬名儒林之作,说不定亦有机会!” 闻言,宝玉不知怎的却大松了口气。倒是薛蟠不解道:“不就是花魁么,多花些银子罢了,怎的要这要那的!” 冯紫英闻言,尴尬一笑。 贾璘却是心有所悟,道:“紫英之意,可是那花魁娘子,欲借诗词以扬名?” 冯紫英微微一愣,诧异的看了贾璘一眼。 心道这人倒是好见识,他只是稍微一点,对方便看出了其中蹊跷。一时间对于其旁支子弟的轻视锐减。倒起了一丝结交之意。 因而正色道;“璘兄弟所言极是,今日若能出首扬名天下的诗词,那花魁娘子便也跟着扬名,来日自然身价大涨!” “原是如此……” 贾宝玉听到二人的对话,醒悟过来,喃喃自语。 又望着面色淡然的贾璘,不禁皱了皱眉头。 先前听名烟所说,这贾璘性子孤僻,不善言辞。没成想还有这般见识…… “既如此,我等何不作诗一首?” 薛蟠眼睛一亮,听到不用花钱还能睡花魁,顿时大喜起来。 “哦?文龙兄也有这等雅兴?” 冯紫英有些意外,难道这呆霸王薛蟠,竟也会作诗不成? 薛蟠挠了挠脑袋,尴尬道;“紫英何苦这般说我,我哪知作什么湿啊干的。……我不过是跟着壮壮士气罢了。” 闻言,冯紫英哑然一笑,贾宝玉和贾璘也跟着笑了起来。 却在这时,忽听旁座,一道轻蔑的声音传来。 “既不会作诗,便自行离去,在此大呼小叫,岂不是失了礼数?” 冯紫英三人顿时一愣。顿时闻声望去,只见一桌锦衣华服少年,正轻蔑的打量着这边。 薛蟠可不管那些,转过头去怒道:“囚攮的,汝是何人,薛爷爷说话与你何干?” 那方才说话之人闻言,此刻不仅站起身来,手中折扇一把直指薛蟠,道:“粗鄙之人,有脸来此?” “你……” 薛蟠面色一变,瞬间便要起身。好在硬是被旁边的冯紫英和宝玉压了下来。 “文龙,不可惹事!” 冯紫英压下薛蟠,转头看向了那士子打扮的青年,皱眉道:“在下神武将军之子冯紫英,敢问阁下何人?” “哼!” “我道是谁,原来是一群武夫……” 那青年听到冯紫英的话,顿时嗤笑了一声,旁边几人顿时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时间,冯紫英,宝玉,薛蟠三人面色皆变。 这等辱人门庭之话,竟敢当面说出,这人要么来头极大,要么便是故意拿大。 不过结合其身后几人的笑声,三人知道恐怕前者居多。 “子墨兄,何故与这等人一般见识,不如好好作诗,今日拿下那诗会魁首,让花魁娘子扫榻相迎,才是正事!” 这时,便见那梁侍郎之子梁文道,带着一众隆平子弟,笑着走了过来。 那士子装扮的青年,折扇在手中轻轻一拍,笑道:“是极是极,文道兄也有如此雅兴?可曾作诗?” “早已作好,我等隆平一脉,自不像那些不读书的之人……” 梁文道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冯紫英这桌。 其身后的几名隆平子弟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众所周知,如今天下太平,开国一脉历经百年,却无一人科举入仕。唯有贾家上辈长房一脉贾敬中得进士,却也不曾入朝为官。 而他们隆平一脉,却日渐崛起,家中子弟多有科举中地入朝为官者。 谈及此事,梁文道等自是大笑不已…… 而旁边的冯紫英贾宝玉薛蟠等人,则是面露酱紫色。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开国一脉,四王八公十二候,如今衰落至此,当真是可悲矣! 贾璘此时心中若有所思,结合此前看过的一些时文典籍,他亦是知晓朝廷武勋有两派之争。 不过却没想到双方如此激烈。 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该来摊这趟浑水…… “宝兄弟,今日能否作诗扳回一局,全依仗你了!” 这边,冯紫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愚兄诗才不足,唯你能作诗一首,好替我等找回面子。” 今日出了这档子事,自己等人很明显被打脸了。 如果不能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