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会里没有知道柳云的年纪,她每天画着精致的妆,跟花枝招展的蝴蝶一样,除了进游戏的时间,她都在外面。 她似乎有很多的朋友,永远围着她转。 成熟冷艳的五官上拥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她修剪了齐耳的短发,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不好招惹。 女孩的额头上有一块疤痕,蓝色的玻璃材质,泛着幽幽的蓝,让人不禁疑惑这是什么新的纹身作品。 相反的,她很怕疼,不说纹身,连耳洞都没有打。 听说她是季徊捡来的,这是最大的一个孩子,跟着季徊的时候她们还都是十几岁的青涩少年。 那个时候她的头上就有这块玻璃了,季徊没有问过,每个人都有秘密,有的是甜蜜的,有的是灰色的。 “咚!” 白嫩的手掌紧紧箍住了陈意的喉咙,让她的嘶吼悉数卡在了嘴里,只有眼珠凸出来,手脚拼命的挣扎,脸色愈来愈红,最后昏死过去,被人丢在地上,磕在地上发出声音。 耳畔不停有声音在喊着柳云的名字,可是她仿佛没有听见,同样涨起青筋的脖颈仿佛攀爬着一条毒蛇,麻痹了她的理智。 红的要滴血的眼眶里爬上了血丝,她的手还留在陈意的脖子上,脑子里不停有声音催促着她继续。 “小云儿!” 耳后的长发被人拢起,缊凉的手抠进了她的手心里,把已经生死不明的陈意拖离这里。 是尸体告诉的季徊,绽开的红山茶大片奢靡,窗内的莘莘学子不断有人发现现场,迅速轰围下来的人要把季徊淹没了。 急救车远远的逼近,愈发得急切化作汗水打湿了他的刘海,季徊顾不得整理伸手撸到头顶,他逆着人流向上跑,在转角遇到了斐。 他怀里抱着一本书,手指尖还捏着粉笔头,手掌外侧抹的发白,一脸无辜又好奇,好像真的是什么,因为突发意外来看热闹的无知群众一样。 季徊耳畔黏腻的黑发贴着后颈,大颗的汗珠顺着没入衣领,斐抱着手,背着光的眼神晦暗不明,转过头看了看陈意毫无动静的尸体。 “死了。” 陈意死了。 “不,不,徊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脑子一下抽了,我不想杀她的,我……” 季徊眉宇之间微蹙,这里的阳光过于刺眼,他扭头让蒋云姝过来安慰柳云,转身去看陈意的尸体。 “别摸了,是自杀。” 还没动手去探,就被斐抓住了手腕,挡开了他的动作。季徊抬头看,斐侧着身眯着眼睛望着远方,生动的情绪,歆丽的脸上下唇绛红,他变得很像人类。 陈意的手脚迅速发灰,俩眼也蒙上了一层灰色。季徊走过去拍了拍柳云的肩膀,告诉她了真相。 “她已经服过毒了,那你是想到了什么变的狂躁的呢?” 他怀疑新的剧本已经出现了,陈意的抑郁疯狂就是导火索,跟她最近距离接触的柳云的所感所想非常必要。 这里没有人要去做这个盘问者,只有他需要。 柳云的俩眼无神,双手因为充血而涨红,此刻抱在头上发抖,她发软的腿站不起来,依靠在蒋云姝的身边喃喃自语。 “我的脑袋被打开过……就是这个开口,陈意看见了,她用那种蔑视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说我也应该去死,我和她一样的败类,我们都该死,我也该死!我杀了她!我也该死啊!” 柳云现在的情绪很不好,季徊等着所有人到齐,就要把女孩儿们带回去,斐随手就打开了一件房间,里面赫然是档案室,因为斐的顺利,那上面的八位密码锁好像只是来唬人的。 用审视的目光略过自己的“女孩”,获得了斐的一个微笑,露出来他一边的梨涡,可爱又迷人。 “每一个故事都需要一些记录者。” 宿舍集体自杀是前言,失足跳楼是后语。这些会在档案中出现吗。 季徊左右望着灰扑扑的书架,上面堆满了残卷乱本,扭曲的扉页残败的露出来随风飘动。 这可是一项大工程,他不知道现在时间跳跃到了之前还是以后,正在回想刚才教室中的孩子们的时候。余光瞥见了斐,他熟练的坐在了电脑边,修长的手指敲击着键盘。 冷光照在他的脸上,季徊皱了皱眉,斐前俩天也是这么坐在电脑前的。 “陈意一个宿舍集体中毒事件是上个月,陈意有幸逃脱,但为了影响安排了转学,她们的宿舍迟迟没有住人。” 那个姿态的陈意是苟活下来的她,是刚接受了重重调查,正准备转学,开启新生活的她。 她被欺负了。 季徊回忆起陈意脸上的伤,默默坐了下来,他实在太累了,来不及再去回忆上一段,就要进去新的思路。 腿上递过来最新的档案,斐靠在躺椅上,云淡风轻的耸了耸肩。 寥寥数字记录了一场荒诞离奇的故事,里面的七个女孩被戏称为宿舍七公主,永远停在了这页纸上。 “怎么办啊?新的副本会不会很难啊?那还会有鬼吗?我,我……” “你一看就没去过几个副本,刚才陈意的样子你都吓哭了。” “那之前那样是B级的话,接下来的还会是B级吗?” 一时所有人默然,没有人能接这个话,恢复过来的柳云除了脸色有点惨白以外,看起来精神了,松开了蒋云姝的手,轻轻拍了拍其他女孩儿的肩,不料被成林拉开了名叫不语的女孩儿。 “别害怕,我们季大会长最会抓鬼了呢。” 斐闲暇的抽出俩张纸,擦拭自己的手指,眉眼低垂,洒下阴影。 季徊闻言抑制住打探对方含义的冲动,手动摸了摸嘴角,随即错开身体站了起来。 “不用去找,她自会来找我们的。” 饥肠辘辘的玩家们哪怕在白天也胆战心惊的,三三俩俩依偎在一起,时刻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路过的每一个NPC。 拐弯去了食堂的季徊实在很饿,扭头注意到蒋云姝帮柳云打了一份,手里拿着的餐盘又放进去一份。 “我也要。” 嘈杂的环境,只有嗓门大或者靠近点才能交流,季徊都不用回头就知道对方垂着脑袋,压在他的头顶,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他硬是听出来一种调侃娇作。 “NPC不用吃饭吧。” 这么说着,他还是抽了一个下面的递给斐,然后随便挑了一个人少的窗口排队。 对于他们这个身高差,他已经尽可能的忽视了,可是对方还是不懈余地的提起,哪怕对方没有说,那个眼神那个口气,就是在捏着他的脖颈捉弄。 不禁缩了缩脖子,让后面的斐轻轻笑了笑。 “我知道她在哪儿,我可以带你去。” 斐知道一切的变动和走向,他能感受对方是谁,在哪里,能力有多少。可是这些活动着,那么鲜活的人们,在他的眼里什么都不是,包括那些玩家。 都不如眼前的人好玩儿。 果然听见斐的话,季徊转过头来,皱着眉像个小老头,语重心长的回应 “你真是小皮孩儿,带卫宁的时候也这么……缠人吗?” 一时想不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