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像要吃人吗?”简乐站在课桌前一只手握着水杯,无奈。
他自认为自己长的不吓人。
这妹子怎么看着他就一副被吓着的模样?
夏榆低着头没敢再看他,只觉得心脏跳的慌乱极了,连呼吸都变得有些紧张,揣着的一颗心不受控制的博动着,好像擂鼓。
听到简乐的问话。
夏榆低着头,摇了摇头。
简乐长的高,这样站在她的面前即使懒懒的,但却还是能将她淹没在他的影子里。
没有人说话,教室里一时间变得格外的安静。
好像有风。
那晚风把夏日里的霞色一点一点晕染开来,就好像调色板与画笔一般,将染开颜色的颜料,又一点一点的涂抹在了黑板与课桌上。
简乐问,“怎么了?”
那是独属于少年的音色。
有几分低沉。
但又因为慵懒显得几分的悠然,有少年的清爽,却是轻缓的,不争不躁。
“我……”
夏榆神色有些微窘,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又该和他说些什么。两个人之间的交集其实非常的少,甚至少到没有到停下脚步刻意交谈几句的地步。
她大概是别人眼里的书呆子。
和别人聊天也想不出来能找些什么有趣的话题。
……不过。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夏榆怔了一下,握紧了手中的钢笔,像是在无形中给自己打气一般,抬起了头来问他,“我听小雪说你是音乐生,那你是不是经常要上台演出?还要比赛?”
话题跳的有些远。
简乐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对。”
夏榆问,“那你上台紧张吗?”
“……”
简乐顿了顿。
看着她神色格外的局促和紧张,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于是真的仔细的想了一想。
再想了又想。
简乐说,“我觉得……对手可能有点紧张。”
夏榆:“……”
夏榆握了握手中的笔,像是想要吐槽什么,又像是忍不住想要笑,两种情绪颇为复杂的搅和在了胸腔内,最后还是“噗嗤”一声,侧过了头去。
简乐望着她,慢悠悠的打开了水杯的盖子,将水送到了嘴边。
夏榆原本是紧张而焦躁的。
但是很奇怪。
被他这样一句似真似假的少年狂妄的话句,紧张的心情好像一时间烟消云散,在她没能忍住的那一声笑声里面,她看见了晚霞在他校服的白衬衫上染开,一点一点的从他的肩头爬了下去。
好像有那么一刻,所有的焦灼与紧张伴随着晚霞一扫而空,整个人变得轻快了不少。
“……”
简乐放下了水杯,看着眼前的女孩笑得脸颊微微红,整个人也有放松了下来,慵懒的神色不觉也沾了几分他自己都没能觉察到的温柔。
他大概猜到了一些。
想了想。
简乐说,“这没有什么好紧张的,因为只要一但站在台上,就意味着全场要由我掌控,所有人都要看着我,听我说。”
而掌控全场的人,是为王者。
是他们俯耳倾听,臣服在他的王座之下,由他来掌控着听众的全部感观与喜怒哀乐。
又怎么会怕?
又怎么会紧张呢?
……
星河璀璨,散落天空的星辰就像一颗又一颗宝石一般亮闪闪的发着光。
“妈,我回来了。”
“榆榆回来了吗?”
听到了门外传来了声响,程青说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说,“桌上有宵夜,牛奶妈妈也给你热好了,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夏榆换好了鞋,说,“都挺好的,跟往常一样。”
程青接过了她的书包,说,“高二课程会不会紧,老师讲的课都还跟的上吗?”
夏榆说,“还好。”
来到海川市的时候,夏榆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水土不服,吃不惯南方这边的菜。
一连病了好几次后。
就和学校申请了从住校改为走读,起初是住在姑姑家里,但程青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在这边,就在海川高中的附近租了房陪读。
夏榆拒绝过很多次,但病过几次后实在拗不过她。
程青说,“这几天有什么想吃的吗?”
夏榆喝完了牛奶,说,“都可以。”
程青叹气,“都可以这个菜就有点难做了。”
夏榆想了想说,“妈妈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程青笑着揉了一下女儿的脸。
吃完了宵夜后,夏榆简单的将桌子收拾了一下,看着程青正在厨房里面忙着,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喊了一声,“妈……”
“怎么了?”
“没……”
夏榆说,“我去洗澡了,你早点休息。”
夏榆想,还是等到她把奖状拿到手上,拿回来之后再跟程青说。
从浴室里出来,夏榆换上睡衣进房间后一头就倒进了被窝里面,翻着手中一沓写了一遍又一遍,改了一遍又一遍的演讲稿。
她写了好几次。
糖糖也给她改过了好几次。
稿子现在是没什么问题了,但她却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夏榆将脸埋进了枕头里面,想着明天自己要怎么走上台,站在那么黑压压几千人的面前……
这一晚上要怎么睡……
夏榆将头更深的埋进了枕头里面,闷闷的想着。
“专注自己,不要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注意力是一个很宝贵的东西,别浪费在不该浪费的地方上。”
离开时候,简乐拿走了自己的水杯,给她留下了这一句话。
夏榆有些怔怔地窝在床上,埋深在枕头里的脸微微侧了一半,正看着卧室里开着的小夜灯出神,那盏小夜灯是简陋的手工灯,糊着黄纸,直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