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了。
而十五岁,在古代,都可以嫁人了。
“你是不是讨厌赤井秀一?”有一天,爱子鼓起勇气,问波本。
赤井秀一这个名字一出口,她的舌尖就被烫了一下。
因为他死了。
但她还是忍住诋毁死人的不舒服,以及其他不舒服,盯着波本。
是不是因为他讨厌赤井秀一,所以才讨厌她?
两个人都没注意,她已经不再用敬语了。
或许是熟了,不怕他了,或许是感受到他的讨厌,也不再对他礼貌。
“我是讨厌赤井秀一。”波本淡淡说道。
“我也讨厌赤井秀一。”她睁大眼睛,希望传递出自己的真诚。
我们都讨厌赤井秀一,我们是盟友。你不该为了他而迁怒我,你为什么要讨厌我?
不要讨厌我啦。
但波本只是淡淡哦了一声。
爱子垮下脸。
真讨厌!
她再也不和波本聊赤井秀一了!
波本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他昨天刚刚杀了一个人,因为没有外勤做搭档,或者说他没有带外勤做搭档,是他自己动手的,但任务报告写了两个人的名字。
他有些神经过敏地捏起领子,使劲闻了闻。
闻完他才想起,他从来不穿沾过血的衣服。
鼻腔里是洗衣液的味道,不是他常用的那种,是前段时间,他走进商店,顺手买的新品种。
薰衣草。
应该是有些神经紧张了,他这么想着,揉了揉太阳穴,走进自己房间,先锁上门,然后换了一件新衣服。
他走出房间,回到客厅,那血腥味又缠绕上来了。
怎么回事?
他围着客厅转了一圈,爱子在看电视,沢田纲吉的脸被波本的身影挡住,他从这边转到那边,过了一会儿,又从那边转到这边,挡住了云雀恭弥的脸。
确定了,波本站在爱子前面:“你站起来。”
白兰·杰索的脸被挡住了。
爱子站了起来,又往旁边走了一点,不让波本挡着她看帅哥。
沙发上有一抹深色痕迹。
波本脸色大变。
“你……”他嘴唇颤抖地看向爱子。
白兰和纲吉打起来了。
爱子紧紧握着拳,一眨不眨地看着。
纲吉赢了!
好耶!爱子兴奋地欢呼了一下。
再转头,波本不见了,沙发上多了件外套。
该死的,该死的。
波本犹如一阵狂暴的旋风,冲出自己家,冲进便利店。
该死的赤井秀一,该死的琴酒。
他忍着尴尬,一边买生理用品,一边咒骂这两个男人。咒骂赤井秀一,因为爱子是他前女友的妹妹,一切都可以怪到他的头上。咒骂琴酒,因为他是罪魁祸首,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他。
该死的,该死的。
回到家,爱子还站在那里看电视。电视里传来枪声,他看了一眼,又是那个《家庭教师》,愚蠢的,美化□□的,只有小孩子才会喜欢的动画片。
他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掉了。
“啊!”爱子惊呼,“为什么要关掉呀?”
她愤愤不平地瞪了波本一眼,还试图来抢遥控器,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一定是他平时太纵容她了,给了她他很好说话的印象,真是无法无天。
他板着脸,把装了生理用品的黑色袋子递给爱子。
“你去卫生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爱子楞楞地接过袋子,感到很糊涂,为什么要去卫生间?
她当着他的面,从袋子里掏出卫生巾。
波本要窒息了。
爱子盯着卫生巾,露出困惑的表情。
这是卫生巾吗?这是什么意思?她来月经了?
就在那一刻,她感到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她明白了。
她来月经了。
在她十四岁过了一半,十五岁还差一半的这一天,她来了月经,在一个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的男人的家里,没有任何长辈在身边,如果波本算得上长辈的话。
她终于来了月经,几乎是同龄女孩中最晚的那一批。
而波本也从她的表情中看出来了,这是她的第一次月经。
从女孩,变成了女人。
在他的家里。
已经不是安全屋了。
因为有那么多生活的痕迹。
马桶旁多了垃圾桶,出水口多了过滤网,洗手台上有两个杯子,两个牙刷。
就连沙发,也换了新的套子。
他从来没有和别人同居过那么长时间。
即使曾经和苏格兰以及莱伊搭档出任务,他们也没有住在一起那么久。
毕竟,男人之间,尤其是在黑暗中行走并获得代号的Alpha男之间,就像领地意识极强的野兽,虎视眈眈盯着一切入侵者,按捺着杀死对方的脾气,直到再也忍不住,亮出爪子,将对方赶出私人地盘,杀死或驱逐。
但小兽是被容许的,还有异性。
气氛有些尴尬。
最尴尬的是,那天晚上,或许是爱子初次来月经,肚子不舒服,又或许是为了缓解疼痛,她在肚子上放了一个热水袋,被子又捂得很紧,她开始做噩梦。
她已经可以仅靠自己入睡了,但时常还会被魇住,从梦中猛地惊醒。噩梦也是家常便饭,但不知怎么地,这一次的噩梦尤其恐怖。
一片黑暗,她又回到了那个地下室,肚子隐隐作痛,刀插在上面,有许多许多血流了出来。
许多许多血。
无数的眼睛在黑暗中看着她,她疯狂地用手电筒照着四面八方,等着猎杀者的出现。
无尽的黑暗,无数扇合上的门,门后藏着不知道谁的身影。
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