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中途加入,就是在中途离开。有些人死了,有些人叛逃,而现在,叛逃的人也都死了,一个没有留下,除了她。
她身边还剩谁呢?
还剩波本。
但波本,不正是那个行凶的刽子手吗?她和他相处了近半年,若不是琴酒说漏了嘴,波本杀了雪莉一事,还要瞒到猴年马月?
不寒而栗。
他杀了雪莉,而她竟然和他朝夕相处,对他大吼大叫。
冲矢昴看着爱子。
“你怎么知道没有其他人爱你?”
我爱你,志保爱你,我们都还活着。
爱子没有再说话。
冲矢昴也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爱子站起身:“我想去睡觉了。”
冲矢昴也站了起来:“我去给你收拾。”
他收拾好房间,问爱子要不要吃点镇静的安眠药,爱子有些惊讶,盯着他看了几眼,就点头说好。
她想睡个好觉,也愿意信任他。
波本在街上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爱子的身影。她没去地铁站,也没去附近的酒店,也没去附近的便利店,也没去附近的KTV,那她去了哪?他不抱期望地回家看了一眼,如他所料,她没有回来。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可能性。
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冲矢昴。
她睡着了,眼睛紧闭,眉毛紧锁,一副心事重重、苦大仇深的样子,在梦里也不得安稳。
冲矢昴坐在床边,悄悄掀起被子,拿出她的右手。
他把衬衫袖口解开,把衣服卷了上去。
一直卷到手肘上方,那道疤才露出全貌。
他仔细地观察着,内心充满了愤怒。
这是一道很深的疤,缝合后又崩裂,所以才显得格外狰狞。
他把袖子卷下去,扣子扣起来,又去观察她的另一条手臂。
那条手臂上没有疤。
再看看腿。
一条腿上有,一条腿上没有。
他把被子盖回去,已经看不下去了。
重逢一个多月,他当然不会忽略她脖子旁时隐时现的创口贴,不会忽略她手背的创口贴和手腕的创口贴,他有所猜测,却没想过会那么严重。
也是,她活了下来,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他平静了一会儿内心,就感到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他快步走出房间,把门关上,拿出手机。
是安室透的电话。
他接了起来。
“广田是不是在你这里?”熟悉的用词,熟悉的语气,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快把她送回来!”
但他也很生气。
“她吃了安眠药,已经睡了。”平静的语气压抑着怒火,“你要把她叫醒吗?”
安室透顿了一下,冲矢昴夺过主动权,开始质问:“她身上为什么都是伤?”
“怎么?你觉得是我弄的?”安室透读出了冲矢昴语气里的潜台词,感到人格被侮辱了,气到跳脚,“你觉得我可能做这种事吗?啊?”
“她为什么在你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FBI,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的!她为什么在你这里?深更半夜的,你把她带回家,居心何在?”
冲矢昴有些不耐烦:“你不要胡搅蛮缠。她——”
“你才胡搅蛮缠!明天早上我来接她,你给我滚出去,留一道门,不然我就把锁撬了。组织找她,事不容缓。”
没等冲矢昴继续说什么,安室透啪的一下就把电话挂断了。冲矢昴又打来电话,安室透直接关机。
哼!装什么深情款款。要不是你扔的那个手榴弹,雪莉也不会死。怎么对这个就这么上心?
第二天,爱子醒来,冲矢昴不在。桌上摆着早饭,还留了张纸条,上面写着:早上有事,离开一会儿。
爱子洗漱完,刚刚走进餐厅,就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
她以为是冲矢昴,抬眼望去,却发现是波本。
她的血都凉了。
波本一看到她,就开始了教训模式:“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吗?和我走,琴酒要见你。”
爱子站在原地不动,波本大步走过来,去拉她的手。手还没碰到她的手腕,她就把手背到了身后,如触电般躲开了波本的接触。
气氛僵住了。波本盯着自己抓空了的手,爱子盯着地板,一时之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爱子开口:“你怎么进来的?”
有一瞬间,波本竟然庆幸,她对他没有改用敬语。
他干巴巴地开口:“我撬锁进来的。”
其实不是,是冲矢昴故意避开,留了一道门。他一大早就在工藤宅外徘徊,被冲矢昴逮到,两人叽里咕噜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得让爱子去见琴酒,不然爱子无缘无故消失,波本的身份就在暴露的边缘了。
爱子不说话了。
波本不知道冲矢昴是射击高手,也不知道工藤宅里没有人,就敢在光天化日下撬锁进别人的家。这就是组织的手段和底气吗?
果真是无处可逃。
“走吧。”波本说,“琴酒要见你。”
爱子的心沉了下去,昨晚只是打电话,今天就要见面了。
波本见她脸色刷的一下白了,试图安慰她:“你机灵一点,琴酒问你学了什么,你就说什么都学了一点,还做了两个任务。我之前怎么教你的?你好好表现,我在旁边看着你。”
爱子垂头丧气地被波本带出了工藤宅,坐上了马自达。波本还在叮嘱她:“不要说你去上学了,你昨天在家,晚上去了酒店。”
爱子换了一套衣服,是波本带来的。
到了地方,他们下车,琴酒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爱子感觉肠子都搅到了一起,像是胃里被人重重打了一拳。
好痛苦,好害怕,好想逃,好有压力……
波本靠着桌子站在一边,双手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