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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梅题诗(1 / 2)

“一花香十里,更值满枝开。承恩不在貌,谁敢斗香来?”

“明日巳时,五岳观。”

随信附来的是一枝腊梅,淡黄的腊梅花一拿出来便香气扑鼻,花瓣也还十分娇艳,显来是才摘下不久。

“好一个宋元仪!还是这般轻狂!”

看到这封不知是邀约还是战书的信,甘棠只觉得心中烦恼都消散了一些,或许自己可以凭这场花会激一激自己,真正重新拿起笔来,也可以问问元仪她们寒至诗会的事。

同时甘棠也十分羡慕宋元仪的潇洒,作为宋家三姐妹的闺中密友,甘棠又回想起曾经一起吟酒作诗的日子,不禁泛起浅浅笑意。

前世宋家三姐妹的爹太常礼院知院宋宣到是成功脱身,在太子自绝后便带着宋家三姐妹早早辞官回乡,但自己却与宋元仪等人断了联系,如今不曾想能再次收到能宋元仪的信。

于是甘棠便让宛娘子前往溪午堂与娘徐孟式说一声,便继续看着《西园诗话》充实自己,这六奇居士提倡的诗奇论到是别出一格,让甘棠又觉得提笔的动力多了几分。

五岳观也在邯城外城,位于永禾湖往东过观桥数里,往年观里腊梅树林也是一绝,想来如今也开得正盛,而且离甘宅相对来说到也不远,明日过去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至于前世有没有这件事甘棠也不愿去想了,事情一步步改变,谁又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

还不如手中诗书来得踏实。

……

天气依然晴好,前几日下的新雪已经快消融待尽。

从甘宅出去隔条街是一条通往外城门的主街,鳞次栉比的房屋在其两侧,人声鼎沸,虽比不得内城朱雀大道繁华,但颇为热闹。

往东过了观桥人流便渐渐稀少,甘棠与徐孟式派来的宛娘子到了五岳观便被道童带入其中,宛娘子在观内替娘徐孟式上香,甘棠便自己前往,便沿着小径直到一片腊梅花林近在眼前。

浓馥的花香袭人,几树淡黄的腊梅竞相开放,继续走着,远远甘棠便看到最为粗壮的那株腊梅树下已布置了茶几茶炉琴台等物。

一众女子随性而坐,围在在树下闲聊,其中一个鹅黄衣裳看着年岁刚及豆蔻年华的女子,远远地看见甘棠便放下手中白玉杯招手。

“棠姐姐快来,阿姊带了去年埋的桃花酒,都快被喝光了。”

鹅黄袖衫外披着的白领绒边裘衣显得女子更加烂漫可爱,这位招呼人的是宋家三姐妹中最小的宋令仪,今年才刚过十三岁,还是个小丫头。

甘棠闻言晃乎片刻,才又加快了脚步,把手中带的一些书籍放在一侧已经堆积好几本书的琴台上,便将手中唯一剩下的信放在众人围坐的石桌上,正是那封宋元仪送来的信,然后毫不客气地坐在最中间靠着树半瞌着眼满身酒味的褚红大袖衫女子身边。

“嗯?召华来了?”听着动静靠着腊梅树已有几分醉意的褚红大袖衫女子动了动身,拂落身上落花又靠着刚坐下的甘棠说道,头上挽着的鬓发松松散散,微带清香的酒味也和着腊梅花香扑来。

这位便是宋元仪,太常礼院知院之女,北地诗社成立者之一,平常最是随性豪情,而召华是祖父给甘棠取的表字,就像大哥甘鹤的九皋一样。

“这战书都下到门前了我若不来日后怕是被元仪抓住把炳笑了,只是不知道这信是单为我下的还是众姐妹都有。”甘棠学着从前的模样幽怨地看着宋元仪,将信里的花笺纸拿出来摆着众人看。

“瞧瞧,一花香十里,更值满枝开。承恩不在貌,谁敢斗香来?我这不就斗香来了。”

一旁珠围翠绕披着墨狐裘的女子笑出声来,头上插着好几支的绒花枝叶都在轻颤,“我这俗人可收不到元仪的斗诗信,要我作几首酸诗还行,要我跟元仪斗诗还不如去给书坊找书源,今日就我们这五人,召华到是可是问问云仪、令仪收到信没呢?”

说话的是左家妹妹左毓秀,秘阁修撰之女,前几年跟着左夫人开了一间私人书坊钟灵堂,如今钟灵堂在邯城里也算有名,私下里甘棠与左毓秀也有合作,毕竟甘家缺什么都不会缺书。

“阿姊和我们住一起为什么要送信,直接说就好了。”宋令仪停下小口小口抿着桃花酒,抬起头不解的问道,说罢又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埋头翻书时不时用笔写写画画甚少说话的宋云仪,“云仪姐姐?”

宋云仪也披着白领裘衣,抬头望向宋令仪,冷冷吐出两个字,“傻子。”

惹得宋令仪瞪大双眼,立马抓住一旁宋元仪袖子,“阿姊,云仪姐姐又欺负我!”

其余众人都不禁露出笑容,甘棠也笑了,享受这久违的欢声笑语,“看来真就只是单为我准备的,那今日就先不谈其他的,好好论一论诗,元仪、毓秀、云仪,我们几人谁先来?”

宋元仪直起身,拿起手中白玉杯一饮而尽,说不尽的豪放,“既然此次是我邀众姐妹来的,自然是我先来抛砖引玉,便以题五岳观腊梅为题。”

说罢便拿起自己塞到给甘棠信里的一枝腊梅,看了几眼嗅着腊梅花香,带着几分醉意说道,“旦评人物尚雌黄,草木何妨定短长,试问清芳谁第一,腊梅花冠百花香。”

“看看这宋元仪的诗,锋芒毕露,跟她人一样,连送我的腊梅都要拿回去。”听完宋元仪的诗,甘棠边开玩笑边假装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宋元仪,惹得宋元仪连忙将手中的腊梅递给甘棠过来,醉意都被消了一半。

“好妹妹,给你给你。”宋元仪笑道。

只见甘棠接过腊梅,脸色严肃起来,沉默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就妹妹看来,腊梅若真争名便不会开在寒冬,妹妹便斗胆吟一首:梅香细细兴何穷,不斗秾华不占红,我亦清瘦君莫笑,一般孤傲一般风。”

吟出诗时甘棠只觉得仿佛心中那沉重的大石被移开,多少年来自己终于又提得起笔来,作得出诗来,开始找回从前的自己,以至双眸湿润,不由得连忙,“哪来的花蕊飞进眼里来了,毓秀,云仪,你们谁接着来?”

“瞧瞧这才多久,你们便张口为诗,这一个冠百花、一个不争名,我可不行,可怜我最爱的茶具被拿来饮酒,你们还要逼我作诗,算了,我还得好好想想,云仪先来吧。”左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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