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感地补了句,“真是你表妹?”
“当然。你想想看啊,咱们是要结婚的,你以后完全可以跟那些七大姑六大姨打听,亲戚堆里有没有刘雅纯这号人物。再说了,春节咱们都得走亲访友吧,互相串门的时候你铁定能碰上她。”
“密码123987。挂了,我还有个面试。”
打消了沉鸢的疑虑,刘思宇暗松一口气。他重输密码,进入家门。想起刘雅纯疑似上门挑衅的行为,男人不耐地扯了扯领带,拨打对方电话。无奈现在是关机状态。
刘思宇摁断挂机键,转而打开了公司供内部员工使用的APP“掌上鸢航”,查看刘雅纯的排班计划。果然,人此刻是真的飘上天了。
下午五点半左右,午睡了两小时的刘思宇醒来做饭。正解冻牛排、清洗小番茄时,刘雅纯的电话回拨了过来。
他擦擦手,拿起手机,还没开口就听对面娇声问:“想我了?”
“刘雅纯,你是故意挑我在国外的时候上我家的吧?而且还不敲门直接输密码,你让沉鸢怎么想?”
刘雅纯沉默一阵,声线变得委屈,“我只是怕你女朋友发现伞不见了,想要偷偷把伞还回去而已。前几天不是大暴雨吗?我听说机场滞留了好些人,就以为她回家也会比平时晚,而且到了你家楼下抬头看,屋里明明没有亮灯啊。可没想到啊,开了门才发现她居然在家呢。”
“真的?”
“你不信我?”语调更委屈了。
“信啊。”半信半疑吧。“不过,以后可真别再这样了,阿鸢聪明又敏感,会起疑的。”
埋下怀疑和猜忌的种子,正是她想要的啊。不然眼睁睁看着他俩情比金坚地走进婚姻殿堂吗?
电话那头的年轻女人无声但得意地勾起了唇,玩味得很,“有什么可起疑的,我们不是表兄妹吗?”尤其念到表兄妹一词时,咬字明显加重。
“伦理身份上是,但我们不存在旁系血亲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沉鸢以后嫁过来迟早也会从三姑六婆那里听说的。”
“表哥,对不起嘛,我这次只是好心办坏事了,也不是故意的。以后不会露出马脚啦。那……这个周周四你还来吗?”
“来不了。”
“为什么?”一丝愠意从心肺升到了喉管。
“她有鸢航的家属APP,可以随时查看我的排班。”
刘雅纯终于发作,“那也是你给她弄的吧?这不是方便她查岗吗?你干嘛要给她弄这个权限呢?”
“她是我女朋友啊,我不给她授权给你授权啊?”
刘雅纯顿然哑口。
“雅纯,当初你先跟那小子谈恋爱的时候,咱们就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我今天不复述了。不然会怎么样,你知道的。”
过了半晌,冷静后的刘雅纯再次用起了以往屡试不爽的那一套,撒娇又任性地说,“我不管,周四我在老地方等你……”
台风过境后的夕阳格外灿烈。
沉鸢抵达11幢楼下时,竟意外在枫叶小径中偶遇了十来天不见的大橘兄。
云巅之城有好几只流浪猫,沉鸢偶尔会定点投喂。别人的出门两件套是手机钥匙,她是手机跟猫条。
多日未见的男友正在家中翘首盼她归,但眼前的胖橘已经屁颠颠朝自己靠近,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裤管了。犹豫一番后,沉鸢当即狠下心,将刘思宇抛到九霄云外。她从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猫条,蹲下来撸猫。
撸着撸着沉鸢终于惊觉不对劲儿了——猫兄,你的蛋蛋怎么凭空消失了?
被嘎了……?
难怪消失了那么久,原以为是暴雨天躲进了地下车库,没想到是被人送去了净身房!
……
健身后的陆戾天在开放式厨房洗水果,准备做个简单的沙拉。水槽正对着全封的落地窗。他一个无意间的抬头,目光便被夕色渲染的天幕所吸引——飞机划破长空,留下一串尾迹云。绯色的印迹,像亲密后浪漫的抓痕。
他比任何人都向往在云霄之上的感觉。但命运好像总喜欢跟他过不去,你越努力,它越捉弄,你越想要什么,它就越给你施加不可控的抗力。
江海锐这时发来求助微信:「陆总,我的好师傅。」
「明晚去吃谭哥的散伙饭,你下班后能不能顺路车我过去啊?」
他明天上晚班,吃完送别宴正好赶回单位。
「行。」
「谭哥说转行就转行,我还怪舍不得的。」
「唉,机务苦,机务累,机务防晒得自备。」
将江海锐的碎碎念一扫而过,陆戾天高效率地问:「你具体在哪儿上车?」
「就上次那地铁站。」
「ok.」
「咱们再顺便去接魏杨露呗?」魏杨露与江海锐年纪相仿,是鸢航为数不多的女机务。稀有物种一般的存在。
「……」
「兜一个路口就到,很快的。i ball ball u~」
服了这小子了。陆戾天明明被这Chinglish逗笑,却依然惜字如金,「行。」
……
近几年brunch文化在国内盛行,穗城这样的海湾大都市自然也扎堆儿开起了这类主打精致美味(至少看起来是这样)和出片的西式餐厅。
上午十点,云白如棉絮,日光清透,并不刺眼。女人在窗边落座,等待友人的间隙,先扫码给自己点了餐。
她不算多漂亮,甚至总是端着严肃古板的表情,让人难有靠近的欲望。但胜在有股高知青年的书卷气儿。
下好单后,女人百无聊赖地,再次点开了陆戾天的朋友圈。
对方设置了“最近一个月可见”。
最近一条也是唯一可见的动态是七天前发的。
配图是一只被麻醉了的中华田园橘。翻着白眼、吐着舌头,显然麻药劲儿还没过。
配文,简单四字儿:「拆蛋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