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射药剂仅仅十几个小时之后,小柯南所有的数值都在向好。
经过医生的评估,已经可以撤掉呼吸机恢复自主呼吸。
小兰和新一总算可以放心了。
整整一个月新一都在为儿子四处奔波,几乎没有怎么休息。他也总是保持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心情。
似乎新一从未好好审视过自己和柯南的关系,或许说,他竟然从来都没有把他当作一个小孩子。
柯南被全家宠爱有加,更被无数朋友们所关照,但是他偏偏性格倔强,独立,懂事。从来不让别人担心。
他通透的像一颗水晶,那双漆黑的眼睛似乎能看透很多东西,却也不乏童真和善良,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柯南在新一面前更是如此,从来都不会让爸爸帮忙。这点倒是很像新一,他不也是一直在偷偷同父亲优作暗中较劲么?大概男孩子都把父亲当作目标或者对手吧。
可是这次,看着幼小的他在病床上不省人事,大口大口的吐血。新一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个孩子的全部依靠。
“爸爸。。。妈妈。。。”柯南在梦中轻轻的唤出声。这是世界上动听的声音。小兰急忙上前握住来柯南的小手,回应着儿子。
随后柯南慢慢的睁开了双眼,茫然的看向小兰和新一。显然,他还不知道自己这一个月经历了多么惊心动魄的事。
“爸爸,妈妈”柯南停顿了很久,用不可思议又坚定无比的语气说“小光弟弟出生了。”
新一和小兰都愣住了。
“怎么可能”小兰摸了摸儿子的额头
“小光弟弟在妈妈身体里还没待够时间,还不能出来跟你玩哦”
这孩子莫不是还没退烧,要不就是做了什么梦梦到了吧。
“不,是真的。。。”柯南的神情十分笃定。
新一却有了不好的预感,急忙拨打了小哀的手机,手机的那边,无人接听。
不知睡了多久,小哀醒了过来。
此刻降谷零坐在她身旁,侧着头靠着墙面,闭着眼睛休息。小麦色的胸膛均匀的起伏,俊朗的侧颜夹杂着几分萧索,眉间皱起,不知有多少烦心事。
他的手紧握着小哀的手,竟让她再一次想起了三年前的往事。
那时候的他们,刚刚邂逅,彼此还在试探对方,竟然可以这样毫无顾忌的牵着手睡一整晚。
可是三年之后,他们已经是真正夫妻,心却隔了山海湖泊。
眼下真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窗外是冬日的阳光,微风徐徐,屋内恬静温暖,慵懒惬意。
然而他与她的距离,却是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身边,趁着他睡着想去触碰他,都是奢望。
她转头寻找小光的身影,但空空如也的病房,并没任何婴孩的气息。
小哀心下不由得恐惧,难道是最坏的结果吗?
忽然,零慌张的睁开眼睛,看到小哀已经清醒,双眸一亮。
“小光呢?”小哀问道
零低头看着小哀蜷缩着消瘦的身体,由于担心,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她甚至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却因体力不支倒在零的怀中。
他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降谷零深沉悲伤的眼睛中,有寒潭一般的光芒闪烁,仿佛飘荡着雾水,朦朦胧胧的。
小光还活着,但也只是字面上的活着。心肺功能没有发育完全,又因为早产,连手术都无法做。
纯平告诉降谷零,这个难度的手术,他还没有做过,他已经在寻求帮助了。
结果仍是未知。
换句话说,小光存活的希望十分渺茫。。。
零不知道如何将这个噩耗告诉小哀,
他只是轻轻的将小哀拥入怀中,柔声说道“我带你去看他。。。”
保温箱里,躺着一个瘦弱而略显苍白的婴儿。
尽管带着呼吸机,但小哀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小光。那个一再被小哀所忽略,却始终乖巧懂事,努力长大的小光。
他好漂亮啊,虽然身子瘦的不成样子,五官却清秀俊朗,皱皱巴巴的小手抱在胸前,似乎是睡着了。
泪水已经决堤,小哀忍也忍不住。无助的悲伤如虫如蚁啃咬着她全身,找不到出口,全部积压到了心脏,她的心疼的不像话。
又或许,是小光知道了两人的秘密,替她做了决定,切掉了她和降谷零唯一的联系。
原来人在极其难过的时候,是哭不出声的。
小哀一只手放在保温箱的玻璃上,低垂着头,成串的泪水滚滚而下,她不带一丝情感的,冰冷的语气,说道
“这么乖的小光,被我弄丢了。。。”
降谷零的双眸深不可测,却掩盖不了他的柔情和心疼,怎样的摧残都抵不上此时小哀那绝望的眼神,他的心在滴血。
“宫野阿姨,降谷叔叔”清脆的童音响起,竟然是柯南和新一小兰。
“小光弟弟有重要的话让我转告”小柯南一双大眼睛真挚而温暖。
“他说自己不会随便放弃的,请叔叔阿姨不要担心”
仿佛冬日的积雪霎那间开满鲜花,一缕阳光照亮了小哀无限沉沦的内心,小哀急忙蹲下身,看着柯南的眼睛,眼里的泪水还来不及擦干
“真的?”
小柯南认真的点了点头。
“宫野阿姨,我想把这个护身符送给小光弟弟”柯南将手中绣有粉色樱花图案的护身符,递给了小哀。
小哀紧握着护身符,将柯南抱在怀里。
“谢谢你,柯南。。。”
这时,零接到了纯平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