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到一个通体白布缝制的帐篷前，帐篷外的旗子上印着一个字，不过哑娘不认识字。 “这个字念‘医’，白布帐篷是军医专属的帐篷，战场上受伤的士卒都要在这里医治。”吕雉指着那个“医”字教哑娘。 养医千日，赵不息为的就是在战场上能有足够的医疗资源治疗受伤的士卒。 在医疗资源极其匮乏的这时候，不打仗的时候寻常人想找个大夫看病都不容易，更别提打仗的时候在战场上了，往往几千个甚至上万个士卒才给配一个军医，打起仗也只有将领才能用得起军医，寻常士卒死就死了，也管不过。 这时候战死沙场的士卒固然多，可因为流血过多、伤口感染而死在军营的士卒数量却还要比战死沙场的士卒数量更多。 好在赵不息从还不道己是秦始皇女儿的时候就开始培养医家弟子了，这多年一直没断过，养出了千多个医家弟子，秦军士卒的比例能达到一百五比一，虽说到了打战的时候依然手忙脚乱，可到底勉强能保证人人能有军医救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因失血伤口感染而死的士卒足足下降了七。 不过事情总是不完美的，这些医家弟子数量上是够了，可质量上……在没有抗生素，要靠经验积累的这时候，学五年医也就是刚入门，质量上差一点。 吕雉也道家主君手下这些医家弟子大多都是些什水平，所以专门挑了其最有水平的一个带哑娘过。 帐门一掀开，一股浓烈的酒味就冲了出。 然后白芷才从一堆瓶瓶罐罐里面抬起头，看到了是吕雉带着一个她不认识的女子进以后，白芷歉意笑了笑，指了指一侧的几个木头椅子。 “这里面味道有些难闻，你坐一下。” 酒精这种医学手术必需品赵不息当然一早就墨家医家的长者一起捣鼓了出，当然因为条件原因，在这个连酿酒工艺都比较落后的时候，赵不息弄出的“秦朝版酒精”后的医用酒精质量上也差了那“亿”点点。 不过人都要死了也没必要追求什完美质量，这次赵不息带着医家弟子到北方边关，也把她弄出的半品酒精给带上了，效果还是很显著的，酒精的使用显著的降低了士卒伤口感染率。 吕雉坐下以后直接指着哑娘开口道：“麻烦你看看她的胳膊，她每日都在校场上训练超过七个时辰，胳膊恐怕受不了。” 白芷凑过把哑娘的衣袖掀开，顺着筋脉捏了捏，皱皱眉，抬起头询问哑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里疼吗？” 哑娘点点头，歉意指指己的喉咙，啊啊了两声，什声音都发不出。 白芷了然，道了眼前的姑娘恐怕是不会说话，便也不再问，只己捏了几遍，又把蜡烛端过借着烛光仔细看了几遍。 “肌肉有些损伤……我给你配些药膏吧。”白芷没有问哑娘为什要如此拼命的训练。 艾老教她的一堂课就告诉过她，许多病人的病，看似是己作出的，可实则多是道逼出的，医者，只要治病救人就好了，旁的劝了也无用。 白芷一开始不懂艾老这句话的意思，后到了边关没几个月就懂了艾老话的意思。 军很多士卒都是孑然一身的，往往孑然一身无亲无故的这些士卒在战场上最拼命，最不怕死。 白芷昨天还给一个肠子都被捅出的汉子包扎，那八尺的汉子恢复了意识之后一句话就开始哭他的妻儿，那汉子的妻子不到两岁的孩子都死在了匈奴的刀下，这汉子在外干活逃过一劫，可回家以后看到的就是死不瞑目的妻儿，二天这汉子就投了兵，出生入死十几年，运气好都活了下，可一直也不退役，还每次冲锋都冲在最前面。 那汉子昨天昏迷之前还以为能去见他的妻儿了，可没想到被白芷救了回，醒了之后一句话是哭他的妻儿，二句话就是问白芷他什时候能好，能再上战场杀敌。 白芷不道哑娘经历过什。 她也不会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白芷只是默默配好了药膏，递给哑娘，“每日早晚各涂抹一次，然后每日找我泡一次药澡。” 哑娘惶恐接过药，用手势比划着她需要付多少钱。 “不要钱，军的这些药材都是黑石子免费提供的。” 白芷回答，可她面前的哑娘却愣住了。 哑娘试着又比划了两个手势。 白芷然而然道：“我能看懂你的手势……军那些伤到糊涂的人比划什的都有，久而久之，我然什手势都能懂一点了。” 哑娘看看带她过的吕雉，又看看给她配药的白芷，最后低头看看己手握着的这小罐赵不息免费提供的药，眼眶忽然红了。 这一刻，哑娘忽然觉得似乎她也不是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