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厨泉充满了卑躬屈膝的意味，完全像是在祈求刘璋。周围的匈奴士兵全都呆住了，没想到他们的单于竟然如此卑微！既然这样畏惧刘璋，干嘛还要从河套平原千里迢迢南下？难不成是来找不痛快的？感受到士兵们失落的情绪，刘豹连忙怒喝一声。“单于，你胡说什么！”单于不仅是匈奴的最高领袖，还是整个匈奴大军的灵魂。如果单于都如此畏惧，士兵的战斗力可想而知了！“左贤王，你。。。”呼厨泉本想转头呵斥刘豹，让他不要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可是目光扫过士兵时，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质疑！所有匈奴士兵看向他的眼神满是质疑之色。这已经说明了一点，匈奴大军对这个单于失去了以往的信任！“单于，当初冒顿单于围困高祖刘邦何等壮哉，如今岂能如此卑躬屈膝于他的子孙？”眼下情况危急，刘豹也顾不得太多。稍有不慎八万匈奴大军的人心便会因为呼厨泉的一句话彻底涣散。既然刘璋敢亲自现身，说明他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刘豹已经下定决心，这个时候要以最坏的处境来考虑匈奴大军的存亡了！益州军在刘璋的亲自鼓舞下必定可以爆发出极为强大的战力。可是匈奴大军却因单于呼厨泉的问题导致军心涣散，战斗力大幅度下降。如果两方交战，胜负将变得昭然若揭！一旦这支匈奴大军有失，那万事休矣！“我。。。”呼厨泉终于恍然大悟，心中不禁暗骂自己无能。这到底是怎么了，眼下自己可是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为何刘璋一现身就将自己吓成了这幅模样？“左贤王说的极是！我们都是冒顿单于的后裔！”呼厨泉感激的看了一眼刘豹，丝毫没有怨恨他的无礼。就在这时，对面的刘璋再次开口了。“左贤王？可是挛鞮豹？”刘豹眼神一亮，没想到中原汉人还会记得他这个名字。挛鞮，其实是匈奴的王姓，自从秦朝时期的匈奴单于开始传承。从第一代头曼单于，到匈奴巅峰的冒顿单于，都是以挛鞮为姓。不论是刘豹还是去卑，实际上都是姓挛鞮的。只是自从冒顿单于与汉朝和亲以来，匈奴王族承认了汉朝的强大，都会冠以刘姓。包括去卑也是如此。去卑，全名刘去卑，本名挛鞮去卑。只不过去卑不像刘豹那样羡慕汉人文化，因此不将刘字放在名字之前。“卫将军，这个名字我好久都没有听人喊过了。”刘豹微微上前，停在了呼厨泉的左下方位置。自从继任左贤王之后，更没有人敢直呼刘豹的名字了。再加上刘豹一直以刘姓自称，挛鞮二字的存在感越来越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见到刘豹本人时，刘璋心中立刻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如果没有自己，蔡琰就要被这个狗东西玷污了！“挛鞮不是你们匈奴的王姓吗？这个姓氏都不要了，怪不得你们匈奴堕落至此！”面对刘璋赤裸裸的挑衅，刘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自从南北匈奴分家以来，世人皆知匈奴没落了。尤其是鲜卑兴起之后，更是让匈奴在大漠中没有了生存的空间。刘豹自诩智者，自然能够承认这一现状。“卫将军，我们匈奴王族自从高祖以来，都会以刘姓命名。”“族人称呼我也是为刘豹！”“如此看来，我与卫将军还有些亲属关系！”刘豹并没有任何卑躬屈膝，不过言语和态度中，极尽交好之意。如今汉朝正值动乱时期，匈奴多少也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刘豹相信即便强如刘璋，肯定也是愿意多个朋友，而不是多匈奴这么一个敌人。可惜，刘豹心中的小九九注定是要落空了！莫说刘璋本人因为蔡琰的缘故，就算没有蔡琰，匈奴也不在刘璋的交好名单之内。“哈哈哈哈，我呸！”刘璋猛地朝刘豹啐了一口，极具羞辱之意。“刘豹？还姓刘？你也配？”“你这么个狗东西，有什么资格与本将攀附关系？”刘豹没想到刘璋态度会如此急转直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卫将军，大汉朝乃是礼仪之邦，向来也是以德服人。”“我好歹是匈奴的左贤王，对你更是尊敬有加！”“你身为天朝上邦的卫将军，却在两军阵前对我如此辱骂，不觉得太过无礼吗？”刘豹竟然懂得占据大义，这有些超出了刘璋的预料。一个野蛮人，不用武力去解决问题，反倒是用起了脑子！这也从侧面印证了刘璋内心的想法，刘豹不能留！不光是他的儿子是刘渊，就连刘豹本身也是个祸害。一个异族人，反而研究起汉人高层人物的性格，这就不是一个好的兆头！“挛鞮豹，你既然知道本将是天朝上邦的卫将军，你还敢率军侵犯，触怒天朝虎威！”“死在本将手上的异族不下百万，你以为凭借这几万的残兵败将，能泛起一丝水花吗？”刘豹表情严肃，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他自然不会质疑刘璋的说辞，也丝毫不会怀疑刘璋在夸大自己的功绩。从南蛮到羌胡，再到鲜卑，恐怕直接或间接因为刘璋死去的人数都不止百万了！“卫将军的虎威，刘豹怎敢触弄？只是自从南匈奴归顺朝廷以来，一直遵奉汉朝天子的命令。”“这次我们率军南下，也是奉了天子之命，实在不是有意冒犯卫将军！”刘豹态度非常诚恳，既显示了自己对刘璋的尊敬，又占据了大义，还保存了匈奴的脸面。实际上刘豹还有一层隐晦的意思，他要看看刘璋作何反应。如今双方缓和的台阶，刘豹已经为刘璋摆出来了。刘璋顺着台阶走下去，自然是双方皆大欢喜，一场危机就此消亡。不过这仅仅是表象！如果刘璋愿意握手言和，那刘豹也可以确定一件事，刘璋并没有必胜的把握！刘璋到底会如何选择，这关乎到刘豹接来下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