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羞愧。 谁知一抬眼,却看到一双很平静;眼睛。 他一愣。 …… “今天我们来,是为了你家立嗣之事,你爹没有儿子,你一个女儿家,自然继承不了你爹;香火,还是得另寻嗣子。” 人一旦失去耐心,就懒得去迂回铺垫,缺了铺垫,就会显得咄咄逼人。 本来按照颜翰河;想法,还是迂回些好,哪知他不过愣神之间,早已忍耐多时;族老们说话了。 “是啊,一个女人能做什么,还是应该嫁了人,老老实实在家中相夫教子,才是正途……” “让我说,你爹就是糊涂了,我早就说他糊涂,又不是不能生,非得拿着一个女子当儿子养,如今……” 族老们言辞激烈,历经岁月;老脸都是对女子;不屑,以及对颜青棠;嫌弃。 事实上他们不是今日才嫌弃,而是早就嫌弃颜世川将女儿当儿子养,还弄出个什么少东家;名号,简直是不成体统! 只是以前碍于颜世川还在,不好说罢了。如今颜世川没了,颜家一屋子妇孺,可不得一泄积攒多年;不满? 颜翰河暗叹一声,觉得这样也好,本就是要撕破脸皮;,遂不再出声,而是转为去关注颜青棠;反应。 至于颜青棠,大抵是没想到刚来,几位族老;言辞就如此激烈。 一字字一句句,刀刀见血,全冲着她来了,也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懵了,眼圈已然通红,泫然欲泣。 颜翰河心中刚觉出有些不对,下一刻宛如炸雷似;男声蓦地从门外响起。 “这是哪来;一群泼皮鼠辈?竟上门欺负一个孤女,家中丧事还未毕,就逼上门来了?这是欺负我宋家无人?” 随着话语声,一个身材颇为圆润;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但见他年纪约莫有四十多岁,穿一身暗灰绣金钱纹;长袍,手上戴了五六个宝石戒指,皆是明晃晃金闪闪,好一副富气逼人! “舅舅!” 颜翰河心里咯噔一声。 之前他一直觉得哪有些不对劲,却一直没想明白,可心里有了这种感觉,难免做事谨慎,所以族老言辞激烈些他便觉得不妥。 此时他终于明白是哪儿不对了,早亡;宋氏并非没有娘家,颜青棠也不是无依无靠,她有舅家,而那一家正是扬州赫赫有名;大盐商,宋家。 当年颜世川背井离乡离开盛泽,去了苏州讨生活。 谁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只知多年后他回到盛泽时,不光发迹了,还娶了个盐商家;女儿。 盐商家什么最多? 除了盐,那就是银子。 于是外人便猜测他是受到了岳家;赏识,才能才短短数年里发迹。 只是颜家和宋家;关系似乎并不好,尤其自打宋氏亡了后,两家更是少有来往,据说是宋家对这个女婿颇有怨言。 久而久之,许多人便遗忘了还有个宋家。 此时想起来,颜世川还在时,宋家埋怨颜家,如今颜世川死了,可颜青棠乃宋氏遗孤,宋家可能会不管? 一时间,颜翰河心中乱麻四起,可旋即他又镇定下来。 宋家来人又如何? 家中无子,需挑嗣子承继香火,这是宗法礼法,甚至是写进律法;,这个理他走哪儿都不输。 至于来得不是时候,族老们言辞激烈逼迫孤女?也不是不能解释。 可很快颜翰河就不淡定了,因为宋文东进来后,并未理会他们,反而折身又从门外迎来一人。 此人年纪约莫有五十多岁,穿一身湛蓝色常服,看外表平平无奇,似是个文人,可他身边却跟着几个身穿官差服;随从。 颜翰河心里一惊,站了起来,终于明白颜青棠为何会演;方才那一出,分明就是故意做给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