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的衣裳,连她平时惯用的牙杯都拿了过来。 吃罢早饭,他哪也不去,就跟她大眼瞪小眼坐着。 “你不去办公?”她没忍住说。 “不去。” “你来苏州是领着皇差,正事不办,守着个女人?” “颜青棠,你不用出言讥讽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跑?”一提这事,他就生气。 “我往哪儿跑?” 肚子都被人知道了,还往哪儿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之前想跑,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有孕,如今这事已经被他知道,就照他现在这个态度,估计她跑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把她抓回来。 不禁又有些埋怨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了,也是这些天发生的事太多,她一直紧绷着,昨天又发生那样的事,她一时没忍住。 如今冷静下来,后悔也晚了。 “你真不跑?” “这里是织造局,我不信你没交代下去不准备我出去,难道我还能飞出去不成?” 纪景行看了她一眼,半信半疑:“你这女人说得话不能信,不过我今天也没什么事。” 其实怎可能没事,严占松还在按察使司大牢呢,也不知道阮呈玄他们审的如何了。 可一想到严占松,自然想到颜瀚海,自然又想起严占松这几天总是拉着他的审案的事。 虽然没有证据,但纪景行严重怀疑阮呈玄就是故意的,故意帮颜瀚海转移他注意力。 其实这事也怨他,觉得她在颜府养伤,那地方临着布政使司,再安全不过,就没有再吩咐疾风司的人继续保护她。也是疾风司的人没用,做不到像暗卫那样潜入宅院,还不被发现。 说白了,还是怨暗锋。 当初他出海前,跟暗锋商量过让他留下来保护颜青棠,他偏偏就是不听,非说听了皇命,要寸步不离,要不是如此,哪有这么多事! 颜青棠自然不知他内心如此多的纠葛,眼见实在没事可做,眼前这人又不走,只能又去床上躺着。 “要不,我让人找个大夫来,给你把把脉?”他没话找话说。 “把脉做什么?难道还怕我故意骗你我有孕了?” 她恨不得自己没说过,如今把自己的后路都堵死了。 “你说得什么话,不是你前阵子受了伤?” 一提到她受伤,自然想到她是怀着身子被人当街袭杀,只恨当初轻饶了葛宏慎,就让他那么死了。 见她又不说话了,纪景行也不知该再找些什么话来说。 想着想着,又十分生气。 他都如此讨好了,她难道就看不见? 以前她可不是这样,季书生一点点情绪都能发觉,适时给予安抚。难道是他的脸不俊了,她弃如敝履? 屋里的镜子被他砸了,纪景行专门让人去拿了个妆镜来,顺带还有一套妆奁盒子,权当给她用了。 他则趁空在镜前看了看,觉得自己也没有变丑。 又觉得自己如此行径,真是幼稚至极,有辱他太子身份及英明神武的形象,心里更气。 颜青棠见他来回折腾,也不知他想干什么,道:“你要是实在闲着没事做,不如去办公?” 纪景行忿忿瞪了她一眼,没说话。 颜青棠也是个闲不住的人,既然他不做事,她来做总行吧? 想着这些天因为受伤因为婚事,好长时间没看账本了,她从床榻上起身,叫来素云,吩咐她去找李贵或者银屏,把她最近没看过的帐拿来。 不一会儿,不光素云来了,银屏也来了,带来了一摞子账册。 银屏好奇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明显不高兴的织造大人。 她也听说了这位就是之前那个被姑娘养着的季书生,心中自是各种好奇,可惜不适宜显露人前。 见对方没说什么,她也就权当对方不存在,把近日生意上的一些事都向姑娘禀报了。 事情该处理的处理,该吩咐的吩咐,见没什么事了,颜青棠让银屏下去,也免得她杵在这招了他的眼,一会儿他又生气发疯。 她自己则翻起账本,又让素云拿来笔墨纸砚,若有错漏便用笔圈起来,并在一旁记下来。若是突然冒出个什么想法,也用笔记下。 纪景行在一旁看着,总觉得她才像那个日理万机的太子爷,他则是满腹哀怨等待太子临幸的小嫔妃。 怎么能让她比下去? 他便也吩咐人去拿邸报拿卷宗,见她盘腿坐在罗汉床上,那张小案被她占了,他就让人再拿张小案,就放在对面,与她面对面坐着。 她看账册,他看邸报。 她用纸笔记下错漏,他拿了她的笔和纸也记。 她不说话,他也就不说话。 就是吧,这罗汉床不大,别看颜青棠盘腿坐的好,他个头太高,窝在那儿,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以前也没发现他这么幼稚?! 颜青棠简直想扶额。 时间到了中午,有丫鬟上来询问可要摆饭。 很快,一个个食盒就拿来了,摆了满满一大桌。 颜青棠瞧瞧桌上的菜,心想当初在那小院真是委屈他了,潘大娘手艺虽不错,但会做的不过家常菜,每顿也不过五六个菜,哪像现在这样。 “你要想吃什么,就跟下面人说,让他们做。” “同喜呢?” “没想到你还记得同喜。” 同喜之前在浙江露过面了,如今江南织造众人瞩目,自然不适宜出现在人前,所以纪景行也没带他,如今正被疾风司养着吃香的喝辣的,估计又吃胖了一圈。 不过这话不能当着她说。 “我嫌他贪吃又懒,让人将他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