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大人与此女关系,关键是如今是既没有名分也没有官职,他不太好称呼,只能随了外人的叫法。 “照拂谈不上,大家一起把事情做好就成。” 颜青棠也清楚这小老头大抵是瞧自己不起,只是碍于纪景行,他不得不屈从来听从一个女子的命令。 有没有本事,上秤掂一掂就知晓,她不怕对方日后不改观。 “万事开头难,只能一步一步来。”她一边跟人说着话,一边奋笔疾书,写完了就交给一旁的银屏,并分神问道:“对了,织造大人可是选中了地方?” “这……”黎泍尴尬地摸了摸胡子,“大人说,地方就交给东家来选,只要您看中的地方,他都能帮你弄来。” 颜青棠扶额。 他在干什么?说是开设海市,忙了这么久,却连地方都没选? 她哪知晓纪景行确实是在忙海市,但方方面面可不光只有海市,想在这地方办成这样一件事,其中触动的利益太大,从中要做的事也太多。更不用说他还要故布迷障,也免得事情还没办成,就被人阻挠。 颜青棠也清楚这个道理,遂站起身吩咐下人去备车,又对黎泍道:“那我们今天就从这件事开始办吧。” . 打从这天起,颜青棠开始忙了起来。 每天都是一大早出门,傍晚才归。 现在,她和纪景行也是一早一晚才能碰见,等到晚上她回来了,他也回来了,两人坐在一起交流所得。 这期间门纪景行也担心她还怀着身孕,如此忙碌对身子可有影响? 但颜青棠兴致极高,说自己并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反而忙起来精神更好了。纪景行也只能随她。 知晓他的心思,颜青棠在外面办事时,都是打着颜家的名义。包括不限于找场地和招账房。 外人见颜家忙成这样,还以为颜家有什么大动作,却看来看去又百思不得其解。 由于之前那场事,现在很多人都知道颜家的东家,是新上任江南织造的‘红颜知己’,所以即使心里犯嘀咕,也没人敢说什么闲话。 期间门,颜青棠去见了一趟赵金牙。 两人经过一番交流,在‘官身’的诱惑下,赵金牙决定倾尽全力为其效力。 而经过这些日子,颜青棠手下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光账房就招来了二十多个,为了方便这些人日常交流办事,她还专门拿了一座宅子出来,设为临时的办公地方。 海市的地点也选好了,就在苏州城西阊门外。 这阊门一带本就是苏州城一带最热闹的商市,此地商贾云集,林立着大小无数会馆,日里人流如潮,商铺、牙行、车马行、船行、民居等鳞次栉比。 山塘河穿城而过,往前就是沙盆潭,这沙盆潭素来有五龙交汇之说,山塘河、护城河、运河、上塘河都在此处交汇,此地也是苏州最著名的水市。 颜青棠看中的便是水市边上挨着桃花坞的一处圩场。 本来这地方寸土寸金,常人想找个空地都不可得,经由织造局出手,很快便拿下一处空地。 拿下地方后,颜青棠又开始找人建房子。 在不吝于砸银子的情况下,很快此地便建起一座高大巍峨、呈合院形制,每边都是二层楼的建筑。 此地人流多,每次有人经过,都会猜测这地方到底是干什么的。也有人有些小道消息,说是这地方是颜家买下的,大概是要开酒楼。 这么大的地方拿来开酒楼?那苏州第一酒楼之名不是很快就要易主了? 外面众说纷纭,有那些好奇人上门打听,无奈颜家人捂得很严实,问多了就说不知道,到底做什么还要听东家的吩咐。 时间门很快进入九月中旬,眼见颜青棠的肚子也有三个多月了。 由于她本就瘦,再加上平日里穿得宽松,竟无人察觉到她有孕。而也就是在此时,外面渐渐有风声说,织造局要在苏州再设一个市舶司。 市舶司专司对海上贸易,一般只会设在近海滨之处,可苏州却不是近海,不过从苏州通过运河到长江,可直接从长江入出海口,再结合苏州此地丝织纺染极为发达,在此地设市舶司倒也不是不行。 因为这事,最近苏州官场上的气氛很是诡异,许多人都琢磨不出这位江南织造到底想干什么。 到底是真想办实事,还是好大喜功,就是为了做给上头看。 此事在朝中也引起热议,不过乾武帝倒是持支持态度,那样子仿佛是在说既然端王世子想玩就玩一玩吧,众爱卿何必如此着急? 一众官员敢说自己着急吗? 自然不敢,那玩玩就玩玩? 反正听说那端王世子甚是跋扈,去了苏州没多久,就做出一件惊世骇俗之事,竟然当众抢亲。 关于此事,朝中也有人对其进行弹劾,乾武帝倒也没有留中不发,很是斥责了端王世子一顿。 端王忙出来给‘儿子’认罪,又稍许辩解了下,大致说儿子与对方早就熟识,只是阴错阳差生了误会,儿子也是情急之下不得已如此。 皇家的家务事,人家一个当皇伯父的已经斥责了,还罚了当爹的俸禄,人家当爹的也态度诚恳出来替子认罪,你们还要怎样? 当然不能怎样,只能不了了之。 不过通过这件事也让一众人了解到端王世子看着文质彬彬,其实是个纨绔子弟。 一个纨绔子弟设市舶司,他能干出个什么来? 大概就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折腾吧折腾吧,反正折腾不出个什么。 与此同时,关于织造局招募丝绸商承接下半年岁织的博买,正在悄然进行中。 偌大的厅堂中,一众丝绸商早已聚齐。 不同于之前,这次人人有座,不光有座,来的人似乎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