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了想,她又道:“实在不行,你就先这么跟他过着吧,等他对你的心思慢慢淡了再说,到时候使点手腕,让他愧疚愧疚,把孩子留下来。即使他哪天走了,仰仗着他留下的势,天下之大,你也哪处都可去得。”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没得让人头疼。” 之后二人又闲话了一些别的。 期间,颜青棠挺很好奇苏小乔被赎身后的经历,但明显现在她不会说,她也就不问,日后自会知晓。 两人一起用了午饭,苏小乔也累了便去了客院。 到了客院,关上房门,翠儿忍不住道:“姑娘,咱们就这么跑了能行?窦大人回来,肯定要四处找你。” “他找就找吧,他找我我就得回去?我就是不想让他找到,才跑掉的。”苏小乔翻着白眼道。 又不耐说:“好了,不要提他了,烦不烦啊,既然来了青棠这,就好好在这里玩一玩,他肯定找不到这里,等过阵子再考虑下一步。” 翠儿能说什么? 只能点头。 . 苏小乔的到来,让颜青棠没那么闷了。 两人闲来没事说说话,逛逛园子,一天的时间就打发过去了。 可这种日子只过了两天,颜青棠就收到一封信。 信是扬州卫的人送来的,可信却是纪景行本人写的,信上说让她和黎泍把海市的消息放出去,把一切都准备好,某月某日他会带着洋商来到苏州。 是的,时间都给她定好了。 所以他没有仙人跳自己,只是把她当牛马使? 也不想想海市(市舶司)开市,如此大的事,他不出面主持,指着她和一个只会听命令的小老头? 他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头疼归头疼,事是她自己接下来的,只能照办,还能怎样?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颜青棠不再闭门不见客,而是大开门广见客,端起茶盏端起笑,视对方不同身份,不同来意,说着不同的话,打着不同的交道。 要知道她以前最是厌恶这些事,如今却不得不为之。 一整天下来,比她之前四处忙碌还累,素云心疼得看着姑娘,又是给她捏肩,又是给她揉腰,心里差点没把纪景行给骂死。 姑娘可还怀着身孕呢! “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走进小厨房,素云忿忿道。 不远处,案板前,站着一个面罩掀了一半正大快朵颐的男人。 暗锋放下筷子,脸色无辜,虽然素云看不到。 想到最近这些日子,这丫头没忘给自己准备吃食,早中晚三顿,每顿都会多留出一份饭食,放在角落的食盒里。 暗锋何时过过这种日子? 以前不是包子馒头,就是馒头包子,反正麻烦的食物一律不吃,气味大的食物一律不吃。 一来是准备起来太麻烦,不方便携带,二则是吃了气味大的食物不便于隐藏,这是他们暗卫学习武艺之前,就必须懂的常识。 好嘛现在一日三餐变着花样,把暗锋吃得最近都重了不少,以前半夜赖在房顶睡觉,现在半夜各处房顶乱窜,就为了以免体重再超,影响了隐匿和速度。 所以吃人家的嘴短,素云的话都这么明显了,他不说两句未免显得太过冷漠。 “大人也是不得已。” “什么不得已?!”素云比他还凶,叉着腰道,“姑娘还怀着身孕呢,就把那么多的事交给姑娘做,那小老头还是个官呢,任事不管,事事都要问姑娘!姑娘为他劳心劳力,为他怀着身孕,为他那么辛苦,他连句要娶姑娘的话都没有,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素云气得小脸通红,流下心疼的泪水。 在她的想法里,女子终究是要嫁人,即使姑娘的意见总与她向左,她也听姑娘的。可现在都这样了,作为男人的一句负责任的话都没有,在她来看就是不对的。 暗锋被吼得很尴尬,好像他才是那个负心汉一样。声虚气弱道:“那啥,大人就算想娶,现在也不敢提啊,若是提了,你家姑娘被吓跑了怎么办?” “姑娘才不会吓跑呢。” 说是这么说,素云却很清楚姑娘很有可能这么做,她也搞不懂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 “反正就是你们男人不对!” 她下了个结论。 暗锋瞅她这偏袒样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今晚不是素云值夜,所以待颜青棠睡下后,她就回了自己的小屋。 一番洗漱过后,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就去把窗户打开,托着下巴看着外面的月亮。 “还在生气啊?” 房檐下,突然出现一个倒吊着男人,只露了上半身,像蝙蝠一样。 不过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素云倒没有被吓到。 她迁怒地瞪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 暗锋眼珠子一转,说:“你要是实在闷气,我带你去房顶上看月亮?从房顶上看的月亮,可与这里看着不同。” “有什么不同的?” “反正不同。”他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素云瞅了瞅他的大黑脸,怎么都想不通,明明是头罩,为何他倒吊过来,这头罩也不会掉下来,还能安安稳稳罩在他脸上。 “那我怎么才能上去?” 话语刚落,她听到一声男人的轻笑,下一刻人已经被带出窗户,再下一刻人凌空飞起。 她吓得惊声尖叫,被人及时捂住了嘴,不然一院子人都该被她吵醒了。 再下一刻她到了房顶上,问题是她根本站不稳,只能战战兢兢紧紧地抱住对方的胳膊,在对方的搀扶下,坐在屋脊上。 刚坐稳,粉拳就捶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