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户要安排人巡夜,免得半夜被人掘了田埂,偷了田里的水。 夜晚蚊虫多,能睡觉,因此这是一个苦差。银屏家几个叔伯愿意干,就推给了银屏的爹。她爹倒也有推脱,天一黑就早早出门,邻居家巡夜的人结伴看田。 偏偏有一晚出了,竟有邻村的人来偷水。 两村的稻田有一多半相邻着,说是怕被人偷水,其实就是怕邻村的人来偷。 时黑灯瞎火,只靠着几根火把照亮,反正知怎么两边就打了起来,本来银屏的爹从中劝,知从哪挥来的一锄头,正好砸在他头上,人场就了。 从此,母女俩唯一的天也塌了。 丧办完,银屏的奶奶就骂母女俩是克星,克死了她儿子。来,天天吵天天闹,最终母女俩被扫地出门。 无奈,银屏的娘只能带着女儿回到娘家。 可娘家哪有她的容之地? 本就是普通庄户人家,一大家子人就靠着那几亩地吃饭,养了的养小的,兄弟们也成了亲,各自有了妻子孩子,在家里住几天可以,住久了谁也容下她们。 银屏的娘也是个好强的,就寻了邻居帮忙,帮她在城里寻了个给人洗衣的活儿,带着银屏来到城里。 只可惜她的命太好了,也知是积劳成疾,是丈夫的死对她打击太大,命运又颇多坎坷,活儿干上几天,人就患上了风寒。 连着养了几天也见好,供母女二人借住的人家实在怕惹,就二人撵了出。 无奈之下,幼年的银屏只能寻了个破庙供母女俩安,却因无钱财,请起大夫,最娘也死了,她自己则成了孤女。 这才有她自插草芥,卖葬母,又被路过的颜世川买下这一出。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以说,银屏一家三的悲惨的命运,全是因‘无’而起。颜青棠之所以知晓这些,是银屏来到颜家,慢慢从她中零碎言语中拼凑而出。 所以银屏是尝过世间最苦的人,知晓这个世道待女子的苛责,她平生最大期望,就是能靠自己掌握住自命运,受他人摆布。 这样的她,又怎可能成亲? 听完,纪景陷入沉默。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颜青棠缓缓道:“反正该告诉的,也告诉了。替我对纪劼说,若无真心,若无决心,就要招惹她。” 她并未说出任何威胁之言,但纪景何尝明白她的意思。 人是她的人,她自然会护着,若纪劼真心也就罢,若只是图一时新鲜,胡乱招惹了人,之兴趣了,又弃如敝履,她是一定会放过对方的。 哪怕这个人是端王世子。 “纪劼是这样的人。”他说,“我肯定叮嘱他。” 见她柳眉紧缩,甚心,纪景转移话题道:“对了,那学府筹办得如何了?” 颜青棠说:“本就是借了算学府的地方,修起来也甚复杂,大概再有一月便能竣工,是时便可以始招学生。” 初算学府所用占地本就大,用了大半个皇庄,如今颜青棠打算建一座书院,把算学府包含进,所以在此基础上修建即可。 “可想好了书院名字?” “觉得百川如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有教无类,因地制宜。说明此地光授文,也可以教授其他的,只要是对朝廷、大梁有利的,可教的。 “此名甚佳,过要提前想好如何学生们划分。”他提醒道。 “此我想过了,学生甫一入学,先学三个月,三个月选择自己想学的主科小科。其中学府划分,算学府是一府,农学府是一府,医学府是一府,兵学府是一府,暂时只划分这四大学府,其他可之再补充,再设小科,由学生自己选修……” 夫妻二人商量了许久,互相拾遗补缺,直到同喜来提醒二人,快午时了。 两人回到东宫,刚进门,姝宁等人也来了。 “嫂嫂……” “娘……” 怡宁昦儿像个小炮弹似的,冲向颜青棠。其实主要是昦儿,他如今正是活蹦乱跳的时候,又太懂很莽撞。 见二人直冲冲就过了,姝宁忙从面一手一只把二人揪住。 “大嫂、娘,现在有了子,小心冲撞了她。” 怡宁对大姐的凶悍早已习以为常,一扒拉大姐的手,就挣脱了。倒是昦儿有点能适应这个凶巴巴的大姑姑,他也敢嘴,也敢挣扎,可怜巴巴地被拎着衣领子看着姝宁,像一只被抓住脖颈的小猫。 怡宁见此,忙心疼地一把小侄子抢过来。 “大姐,凶昦儿做甚?” “我凶他了?” “有?看看昦儿……”怡宁忙小侄子抱进怀里,哄道,“昦儿,咱们走,大姑姑坏,我们她玩。” 本就是玩笑话,哪知昦儿真了,学道:“大姑姑坏,跟她玩!”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颜青棠本想出言纠正一下儿子,哪知昦儿下一句道:“真跟大姑姑玩?”说着,他有些为难地回头看了看姝宁。 怡宁逗他:“那自然是假的。” 昦儿这时看出小姑姑是在逗他了,皱起小眉头道:“小姑姑也坏!” “坏,坏!就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