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墨卿闻言思索一番道:“这种香味,倒像是北方的一种花卉!” 段梦影惊问道:“什么花?” 段墨卿道:“我刚听你们说,这种花久闻会令人产生眩晕之感,要我看,这种毒花多半产自北方极寒之地。” 崔氏闻到“毒花”二字,不禁疑问道:“莫非你阿爷的病与这毒花的香气有关,若照此下去,你阿爷的性命岂不危在旦夕?” 段墨卿又进一步作解道:“不错!此花不仅会令人神志不清,还会导致人体内器脏衰竭!” 段梦影闻此一说,吓得将手中的衣衫掉在地上,直到母亲提醒,才回过神来:“阿兄,你就别卖关子了,直说这种花卉叫什么名字?” 段墨卿道:“我若没猜错的话,此花应是产自西域的曼陀罗花!” 段梦影好奇地问:“这花我怎从未听过?” 段墨卿道:“此花多生在阴冷地区,生命力极强,在江湖上它还有一个响亮的大名,叫‘天下第一奇毒’。人一旦误食此花,便会在七日内产生兴奋幻觉,全身乏力,七日后若无解药救治,便会……” 段梦影追问道:“便会什么啊?” 段墨卿低声道:“便会七孔流血,毛发脱落,骨头碎化,最终内脏衰竭而亡。” 崔氏闻言大吃一惊:“世间竟有此等奇毒的花?” 段墨卿道:“此花外表看似柔软,实则恶毒无比,但愿阿爷所中并非此毒。” 听段墨卿如此一说,崔氏悲伤万分,她清楚夫君若有甚三长两短,这个家便只能靠她支撑,两孩子尚未成家举业,还有诸多的事需她来操持。 想到此处,崔氏平静了下来,思索一番道:“不管此香是宫中常用的檀香,还是阿卿说的西域曼陀罗花,为了你们阿爷安危,须即刻将此线索报与司刑寺,他们断案经验丰富,必会派人来查清此事。” 段墨卿闻言主动提议道:“我阿爷中毒不明,生死未卜,只要有一线生机,就绝不能放弃。事不宜迟,我走此一趟吧!” 崔氏怕段墨卿莽撞,便叮嘱道:“去了官府,好好与人说话,不要起了冲突。你阿爷的事迫在眉睫,切勿在外面多逗留,早去早回。” 段墨卿急欲离去,忽被段梦影叫住:“阿兄,阿爷的衣衫你不带吗?” 段墨卿闻言回身去取:“带着为好,他们要是查验也好有个凭据。” 段梦影将衣衫递去,请求道:“阿兄,我和你一起去吧,若有什么事,我们还能相互照应。” 段墨卿道:“你一个女孩子,还是待在家里吧,你若有个闪失,阿娘岂不得打死我。” “你别瞧不起人,别忘了我可会武功,到时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 说着段梦影又向崔氏恳请道:“阿娘,您就让我去吧,您就不怕阿兄在路上贪玩,我去好替您监督他。” 崔氏见段梦影去意已决,无奈道:“好吧,你们路上小心,我把饭做好等你们回来。”言毕,二人匆匆离了段府,向皇城奔去。 少时,二人来至司刑寺,却被守门卫士拦住:“你们二人来司刑寺作甚?” 段墨卿笑道:“我们来司刑寺当然是报官的。” 卫士见段梦影手中拿着一件官服,问道:“报什么案?我们司刑寺只接办中央百官徒刑以上案件及金吾纠获的京师普通案件,你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还是自己私下解决吧!” 段墨卿见卫士存心刁难自己,故提声道:“我要报的是满朝公卿大臣身中剧毒,在家卧床不起,不能上朝的惊天大案!” 卫士闻言一惊,因受桓少卿指示,凡有意阻挠夜宴一案,无理取闹的人皆不待见。段墨卿见卫士愣着不语,又道:“我说的这案,难道不值得你们司刑寺的人上心吗?” 卫士见两人二十岁出头,年纪轻轻,便又冷落道:“你们拿着一件官服来报案,不会是你们家钱财被盗了吧?” 段墨卿心下道:“我段墨卿在洛阳城好歹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大诗人,今日竟遭这帮下人嘲讽,真是不给他们一点颜色,不拿我当回事!” 思罢,段墨卿忍无可忍道:“快去叫那桓少卿出来见我,就说我发现了一条关于夜宴一案的重大线索,如七日内无法破获此案,所有公卿大臣将在家七窍流血,内脏碎化而亡!” 卫士闻言一震,道:“好大的口气,夜宴一案,我们司刑寺都还未查清端由,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所言属实?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肆意编造谎言,扰乱公堂秩序,依唐律当治你的罪!” 段墨卿见卫士依旧不识抬举,便怒道:“我阿爷可是当朝三品官员,我们段府世受功勋,你若仍不进去通报,可莫怪我没给你悔过的机会!” 任段墨卿如何言语,那卫士也不肯放他们进去。 段梦影见状冷笑道:“阿兄,这卫士在此辛劳值守,也不容易。你给他讲道理,他既听不进去,那我们就不要耽误功夫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反正那些公卿大臣们中的毒,一日找不到解药,便多一份生命危险,到时真出了事,闹得社稷动荡,人心慌乱,圣人怪罪下来,我就不信他们司刑寺上下能保得住。” 此一番激将,那卫士顿时看清问题的严重性。 段梦影借机掏出数枚铜币偷偷递给卫士,卫士收了钱财,迟疑片刻,解释道: “我阻拦你们实属无奈之举,你们有所不知,圣人只给了我们大人三天时间来了结此案,是故大人对此案极为重视,他命我们在此严加看守,不可放任何人过去,所以,诸位不要难为小的。” 段梦影道:“我们是受害者的家属,但我们来此不是闹事的,而是向你们大人提供一条重要的线索,还请速速通报!” 卫士见此事牵扯甚广,便立即禀报给了司刑寺少卿。桓士则闻此,顿时眼前一亮,又想起昨日在百戏堂发现的那些香灰,亲自接见了段家兄妹。 未几,二人来至正厅,桓士则先是让了座,接着寒暄道:“我常听张相提起你阿爷,说他义胆忠肝,威风八面,今日得见你们,这气质果然不输令尊风采!” 段墨卿听后心内喜悦,但看桓士则一身倦意,便有意问道:“桓少卿可是在为夜宴一案烦心?” 桓士则道:“不错,我们查遍了所有负责宴会的部门,皆未有进展。前不久才在尚食局查到两个可疑的供膳者,可当我们进一步调查时,那二人忽又莫名失踪了,竟无一人知其下落。” 段墨卿闻言诧异道:“竟有此等奇事?”桓士则叹道:“我现奉圣人之命,须在三日内了结此案。这已过去一天半了,再无进展,我怕……” 段墨卿听后,不觉同情起桓士则的处境,便安慰道:“我们此来找您,是因发现了一个重大线索,只是目前我们没有十足的证据,无法下定结论,还需你们司刑寺深入调查。” 桓士则道:“听我手下人说,你们在段将军的官服上发现了一种特殊的香气。” 段墨卿道:“不错,据我初步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