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墨卿进了正门,四下打量后,见张府上下十分朴素,不禁叹道:“想不到张相身居高位,府内竟如此简陋!” 李管家道:“我家主平常节俭得很,从不穿昂贵的衣服,皆是棉麻粗布。他常提醒我们,不要忘记穷苦百姓,要与万民同忧患!” 林玄泽闻言赞道:“张相高风亮节,实乃吾辈楷模!” 未几,二人来到后堂,李管家忽止住道:“二位在此稍待,容我进去通禀一声!” 李管家走入寝室,见张汉阳闭眼躺在床上,低声请示道:“老爷,幻天堂来了两人,说是来探望您的病情。” 张汉阳闻言迟迟问道:“幻天堂的人怎会来我们这儿?” 李管家解释道:“老爷有所不知,我听其中一位叫林玄泽的青年说,他们是奉圣人之命,来彻查夜宴一案的。” 张汉阳心下思道:“想不到他们来得这么快!” 李管家见其许久未应,便又请示道:“老爷,您看是否需要我带他们进来?” 张汉阳问道:“他们人在何处?” 李管家道:“现在屋外候着!” 张汉阳道:“他们既来了,想必有要事相告,带他们进来吧!” 二人进屋后,张汉阳缓缓睁开眼睛,见来者是两位年轻的男子,其中一人更是眼熟,便问道:“你可是段怀义将军之子?” 段墨卿忙礼拜道:“晚辈段墨卿拜见张伯伯!” 张汉阳道:“你们今来找我,不会仅是为探望我病情这么简单吧!” 林玄泽见状亦拜道:“晚辈林玄泽见过张相!” 张汉阳道:“我虽未见过你父亲,但他的大名满朝文武无人不知!今日怎未见他前来?” 林玄泽解释道:“家父为圣人办事去了,我是代他来查夜宴一案的。” 张汉阳道:“你年纪轻轻,就得圣人信赖,着实不简单!你和段郎来找我,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段墨卿见张汉阳的病情并未有想象中那么严重,便好奇问道:“张伯伯,我听闻您近来身体抱恙,不知可有同我阿爷一样,出现浑身乏力,精神萎靡,口干舌燥等症状?” 张汉阳迟疑道:“偶尔也会有!” 段墨卿道:“看来您患病较轻,应是并未吸入过多的西域曼陀罗花粉,所以中毒不深!” 张汉阳质问道:“西域曼陀罗花粉?莫非是众公卿大臣近来抱病的因由?” 林玄泽上前解释道:“据我们与司刑寺少卿深入调查发现,此毒确是诸公卿大臣目下所患之症。不过您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开始研制相关的解药了!” 张汉阳道:“那真是太好了,看来我们大唐社稷有救了!” 林玄泽又道:“张相,我们此来找您,实则有一事相问,不知方便讲否?” 张汉阳有气无力道:“有话但说无妨!” 林玄泽道:“您昨日可曾派人采买过甘草和绿豆这两味药材?” 张汉阳诧异道:“我买这两样东西作甚?” 一旁段墨卿疑惑道:“那就奇怪了,既然您没有买,那为何药铺掌柜皆说是您派人将药材买空的?” 张汉阳道:“此二味药材莫是那曼陀罗花的解药?” 段墨卿道:“现我们还不敢断定,不过已初步试出,此药有化解曼陀罗花的毒性的功效。” 林玄泽忽道:“会不会是有人成心栽赃陷害张相,阻挠我们办案?” 张汉阳直言道:“这还用猜,准是那张五郎、张六郎干的。此二人丧尽天良,恶事做尽,我一度认为这桩中毒案便是他们二人有意为之!” 林玄泽道:“凡事要讲证据,我们现无凭无据,不能仅凭怀疑便对他们实施逮捕。” 张汉阳道:“这是迟早的事,此二人一日不除,我社稷一日难安!” 林玄泽道:“善恶到头终有报,正义不会迟到的!”张汉阳欣慰道:“想不到林元丰竟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林玄泽道:“张相过奖了,既然那两味药材非您所买,可方便我们在您家四处看看?” 张汉阳道:“你竟然不相信我这一个老头说的话!” 说着林玄泽取出圣人特赐的神龙令,道:“我们秉公办案,不能仅凭您的一面之词,便断定此事非您所为,毕竟药铺掌柜的账本上留有您采买的记录!” 张汉阳无奈道:“好吧!既然你们要查,我也不拦着,就让李管家陪你们在我这陋室四处走走吧!” 林玄泽闻言躬身道:“多谢理解!” 少时,二人在李管家的带领下,去了正堂、厨房,以及下人住的偏房,应事的阍室。当他们来至厢房时,发现墙角堆着诸多鼓起的麻袋。林玄泽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李管家也满眼疑惑:“这厢房一直空着,放的都是些杂物,平日很少有人来此。” 林玄泽道:“可否打开让我们瞧瞧?” 管家蹲下身子,解开麻袋,惊讶地发现里面装的全是药材。一旁段墨卿质问道:“你们这儿怎会有这么多药材?” 李管家忙解释:“这,这我确实不知!” 段墨卿质问道:“这不就是被您家主买空的药材?” 林玄泽见状脸色一沉道:“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李管家慌道:“此事定有误会,我家主近日一直卧病在床,我们侍候在他左右,根本没有时间去买药材。” 林玄泽冷道:“事到如今,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李管家忙道:“此事十分蹊跷,定是有人蓄意陷害,容我进去禀告家主一声!”言毕,李管家提着两个麻袋向后堂奔去,二人紧随其后。 当三人走进后堂时,张汉阳正坐在床榻上,双腿垂下,靠着一个隐囊。李管家放下手中的麻袋,带着试探的口吻道:“老爷,不好了,我们在厢房发现了几个装有甘草和绿豆的麻袋!” 张汉阳闻言一惊,质问道:“我从未让你买过此物,我们府上怎会出现这些东西?” 李管家甚是不解,纳闷道:“我们最近连府门都没出过啊!” 一旁林玄泽开口道:“张相,此物是在您府上发现的,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您一直派人暗中监视我们的行踪,特意让人买断这两味药材,阻挠我们炼药进展。这足以证明,您与夜宴一案有直接干系,或许这一切都是您一手策划的!” 张汉阳咳嗽了两声,笑道:“单凭这几麻袋药材就断定是我所为,未免太武断了吧!” 段墨卿见张汉阳一脸委屈,不禁辩解道:“张伯一向勤政利民、刚正不阿,人尽皆知,怕是有人蓄意栽赃与他!” 一旁李管家亦辩护道:“不错,你怀疑我家老爷,得拿出有力证据,如此武断,只会掉进凶手布下的陷阱里!” 林玄泽道:“不是我信不过张相为人,只是确实在你们府上找到了我们研制解药用的药材,此解药配方只有我们内部知道,这不到半晌便被人买空,定是有人暗中通风报信,有意阻挠解药制成!” 李管家道:“我家主病成这般模样,岂有精力布局谋划,真是荒唐!” 段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