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未破晓,林玄泽依约来至春香楼旁的天桥上。是时寒风一阵比一阵尖利,吹在人脸上带着阵阵刺痛。 林玄泽见桥下空无一人,已过了约定时间,不禁叹道:“这小童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话音未落,只见桥头传来沧桑一声:“你来得倒挺早的!” 林玄泽见来者正是罗致远,便走近问道:“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直说吧!” 罗致远笑道:“林少主果然是信用君子!你在桥上站了这么久,可有发现四周环境与以往有甚不同?” 林玄泽向四处看了一眼,道:“这么早的天,除了刺骨的寒风外,能有甚不同?” 罗致远用手指道:“你向天上看!” 林玄泽看去,见天际悬着一轮皎皎圆月,可很快,明月便被云气遮住,便好奇问道:“是月亮吗?” 罗致远道:“不错,你知道月中有什么吗?” 林玄泽道:“我又没上去过,怎会知道里面的东西?” 罗致远道:“你想上去看看吗?” 林玄泽闻言吃惊道:“你开什么玩笑,天这么高,如何上得去?” 罗致远笑道:“这个简单!” 说着罗致远变幻出一把手杖向苍穹抛去,须臾空中便架起一道银色的天桥。林玄泽见状目瞪口呆,罗致远问道:“想去一睹月中美景吗?” 林玄泽点头试问道:“想啊,可怎么上去?” 罗致远道:“我有的是办法!” 说着罗致远便念起咒语,当林玄泽回过神时已登上银桥。他在桥上行走如飞,走了约莫十里,顿觉寒气袭人。当他抬头看时,但见一座宏伟的城阙映入眼帘,匾上写着三个金色大字“广寒宫”。 林玄泽放眼望去既惊又喜,四面精光闪耀,异常刺眼。林玄泽好奇问道:“这是何处?” 罗致远道:“这便是月宫!不进去走走?” 林玄泽鼓足勇气踏进宫门,只见一身穿白绢宽袖的仙女在款款起舞,又有一男子挥斧砍着一棵高达五百丈的桂树,令人称奇的是,斧头刚砍下去,裂开的口子又自动合上了。 桂树旁还有一只洁白如玉的兔子,拿着玉杵,跪在地上不停地捣药。林玄泽只觉此处冷冷清清,环境甚是诡异,心生不安,便逃离了月宫。 罗致远见状问道:“此去可看清月宫状貌?” 林玄泽回头看了一眼,那银桥已消失不见,惊诧不已。罗致远笑道:“想不到去趟月宫,竟将你吓成这样?” 林玄泽道:“这哪里是月宫,分明就是地狱!” 罗致远问道:“你可想学此本领?” 林玄泽见他形貌异常,幻术高超,便好奇问道:“敢问您今年贵庚?” 罗致远闻言举起四根手指,林玄泽道:“四十岁?” 罗致远摇头道:“再猜?” 林玄泽思虑一番,诧异道:“莫非四百岁!” 罗致远点头道:“不错!” 林玄泽大吃一惊,忙拜道:“前辈在上,请受晚辈一拜!” 罗致远道:“你我之间不必拘礼,我听闻你是幻天堂的人?” 林玄泽道:“不错,您到底要我帮您做什么?” 罗致远问道:“你们幻天堂应收藏了不少幻术典籍吧?” 林玄泽好奇问道:“这您怎么知道?” 罗致远道:“你阿爷之前可是一代幻术大师,江湖人人皆知,他喜好收藏各门各派的幻术秘籍。” 林玄泽猜测道:“您不会是想借我阿爷收藏的幻术秘籍吧?” 罗致远道:“不错!你先前可答应过我,会帮我办一件事!” 林玄泽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答应您的事,说到做到。不过借阅秘籍需经我阿爷同意方可,他现外出办事一直未归。” 罗致远闻言问道:“你是林元丰的独子吧?” 林玄泽道:“是又怎样?借阅秘籍的规矩是我阿爷立的,我堂历来严格遵守。我看您幻术高超,岂会有您不懂的幻术?” 罗致远无奈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每个人擅长的都不一样!” 林玄泽闻言疑问道:“您若不介意的话,可否告知我您所借阅的幻术秘籍的类别?” 罗致远迟疑道:“咒术!” 林玄泽听后,一脸茫然:“您借此作甚用?” 罗致远道:“这不是你该问的。” 林玄泽道:“您若借此秘籍,行丧尽天良之事,我们幻天堂是绝不会借给您的!” 罗致远见林玄泽为人正直,虽是林元丰之子,却未得其真传,对诸多幻术亦是一知半解,知之甚少,便道:“告诉你也无妨,就怕你不知道!” 林玄泽道:“您不说又怎知我不知道!” 罗致远道:“你可听过空明三藏的大名?” 林玄泽沉思半晌道:“好像听我阿爷提到过,莫非此人擅长咒术?” 罗致远道:“不错,此人来自西域狮子国,江湖人称空明金刚,除精通咒术外,还擅译各类佛经。听说他近日要来洛阳,我想找机会与他切磋一番!” 林玄泽道:“您这不是自讨苦吃!” 罗致远道:“你懂什么,能与此等幻术高手切磋,实乃千载难逢的机会!” 林玄泽道:“我既答应过您,就绝不会食言。您给我些时间,我回去给您找找。不过此事只有您知我知,莫要告诉第三人!” 罗致远道:“只要你能帮我这个忙,我便将所学之术教你一招半式!” 林玄泽笑道:“我第一次遇到像您这般痴迷于幻术的人。” 罗致远道:“像你这般与世无争,永远不会懂幻术至高之境的乐趣。” 林玄泽问道:“我若找到您要的书,当去哪儿找您?” 罗致远拿出一道传音符,提醒道:“你若找到,将此符点燃传话与我,我自会去找你!” 林玄泽接过传音符,瞥见街面人影攒动,便叉手拜道:“前辈!那我就先告辞了!” 言毕,林玄泽拜谢而去。 范策被押入司刑寺大牢后,即使狱长动刑,他亦死活不肯认罪招供。 其实司刑寺一向主张慎刑明思,不大愿意看到血肉横飞的腌臜场面,但对付范策这种奸猾顽恶之徒,有时还真得给他点苦头吃才行。 范策受刑后,依旧摆出一副悍不畏死的样子,只见他有气无力道:“你们还有什么手段,都给爷爷使出来!” 狱长无奈,命刑吏放下刑具,独自去向桓士则禀明情况。 范策被单独关在一座牢房,由狱卒看押。待到换值时刻,一狱卒给同伴倒碗酒后,便向范策走去。 狱卒一边摇着满身伤痕的范策,一边叫道:“范策,醒醒!醒醒!” 范策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抬头瞥了狱卒一眼,冷哼道:“你们要杀要剐随便,我是不会招的!” 狱卒笑道:“我不是来要你命的,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范策闻言诧异:“你不会喝多了吧!放我出去?”狱卒解释道:“不错!主人派我前来救你,这晌狱长未在,我这身行头是问别人借的!” 说着狱卒便欲解开范策身上的绳索,可范策受了重刑,浑身是伤,一碰就痛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