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郎见段墨卿处处与自己作对,便诬陷道:“你便是左羽林大将军段怀义之子吧!你阿爷与张汉阳来往甚密,有人发现他们暗中勾结,意图谋反。此事我已上奏圣人,你们就等着治罪吧!” 段墨卿闻言怒道:“你这小人满口谗言,我段家向来光明磊落,恪尽职守,岂会像你说的那样不堪!” 林玄泽见状阻道:“孰是孰非,我想用不了多久,就会见分晓!不过张国公,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今夜过后,你们的计划便会全部落空!” 张五郎疑虑道:“你这话是何意?” 林玄泽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今就点到为止,你们好自为之吧!” 张氏兄弟慌张起来,张五郎思虑一番,高声道:“今日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你方才所说我权当戏言,若不识抬举,还要撒野,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林玄泽心下暗笑:“屠刀已举到头顶,却不自知,天底下竟还有如此蠢钝之人。” 便又道:“你们若仍不知悔过,到时身首异处,可莫怪我林玄泽今日没提醒你啊!” 言毕,林玄泽狠狠地看了张五郎一眼,同段墨卿离开了张氏兄弟府邸。 出门后段墨卿疑惑道:“林兄,你何必跟他们讲那么多废话,直接将其拿下不就得了!” 林玄泽道:“现还不是时候,况他们已是惊弓之鸟。我们此来是为牵制住他们,给运送解药争取更多的时间。再说,张五郎并非等闲,把他逼急了,对我们并没有好处!” 段墨卿道:“只要解药成功送到各公卿大臣手中,那二张的罪行就会被揭发出来,公之于众,到时人人得而诛之,又何来麻烦?” 林玄泽道:“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我担心他们为保全自己,做出不诡举动!” 段墨卿沉思半晌,猜测道:“他们一向侍奉在圣人身边,不会是……” 林玄泽道:“不错,他们极有可能为求存,修改遗诏,向圣人下毒手。毕竟张五郎是一阴险狡诈之人,这些篡改敕旨之事,之前亦做了不少。” 段墨卿惊道:“若真如此,那可不得了!” 林玄泽冷静道:“他们此举,绝非易事,不光需要智谋和胆量,还需握有兵权。” 段墨卿道:“不错,现兵权分散在圣人、相王、太平公主及夏官尚书手上,他们欲获取兵权,定会收买其手下的将军或校尉!” 林玄泽道:“我们仅负责查清此案,其他的事我等未有权限,需即刻奏明圣人。” 段墨卿道:“这仅是我们的猜夺,若他们鼠胆选择逃亡的话,急于奏与圣人,怕会引来猜忌,反而对我们不利,要我说此事还是告与张相或我阿爷为妥!” 林玄泽闻言点头道:“段兄提醒的是,你阿爷就由你来说,张相就交给我去说吧!” 言毕,林玄泽命禁军继续监视二张一举一动,自己与段墨卿依约行动,不在话下。 待林玄泽离后,张府管家忙向张五郎报道:“家主,不好了,我们府被禁军围住了!” 张五郎闻言气愤道:“真是岂有此理,这林玄泽竟骑到了我的头上!” 张六郎慌道:“五哥,我们该如何是好?圣人有事找不到我们,定会怪责下来。” 张五郎心绪渐渐平定:“莫慌,只要不到最后一刻,我们就还有希望。若等到林玄泽将证据交与圣人,我们便会陷入被动,我们必须抢在他的前面先告他一状。圣人对我们一向信任有加,只要将幻天堂意图联合段怀义与张汉阳谋反的事告诉圣人,圣人必会起疑。再说,圣人的病情你我还不了解吗,若没我们提供的续命药,撑不了太久,到时我们接过兵权,改掉她的遗诏,我们还有何可惧!” 张六郎啧啧赞道:“此计甚妙,可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皆被林玄泽盯着,接下来的行动,怕不会像以往那么顺利!” 张五郎道:“六弟,你最近遭遇何事,怎么总是心神不宁,惶恐不安的?” 张六郎道:“我们处境危急,若一步走错,便可能万劫不复!” 张五郎道:“放心,范策不是曾说过,我们有天子的福分,只要能度过此关,便会迎来新的春天!” 张六郎问道:“那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张五郎向门外看了一眼,道:“待太阳落下后,你以侍奉圣人为由,从后门进皇城寻上官娘子相助,毕竟她与你有情。” 张六郎问道:“五哥,那你呢?” 张五郎道:“我留在府上,给他们营造府内有人的假象。” 张六郎道:“好,那你在家等着我的好消息!”言毕,张六郎换了身行头,顺暗道出后门去了皇宫。 当张六郎来至上官婉儿寝宫时,上官婉儿正在案边代圣人批审奏表。由于女皇病情反复,大多时候奏章都是上官婉儿和张五郎批复的,他们常会选择一些紧要政务向女皇口头禀报,待女皇有些精神时,也会随意拣选验看。 上官婉儿见张六郎慌慌张张来找自己,便好奇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圣人睡下了?” 张六郎迟疑道:“圣人刚刚睡下,我今来找你,是有要事想请你帮忙!” 上官婉儿放下手中的毛笔,问道:“有什么事直说吧,我还忙着批阅奏表呢!” 张六郎深情地看着婉儿冷艳的脸庞,开口道:“圣人的病情,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吧,若不出意外,她很难熬过今年冬天!” 上官婉儿深知自己能走到这一步,全赖女皇提拔,若是没了这个靠山,自己的下场不言而喻,便冷道:“大胆!圣人乃真龙天子,龙体安泰,你竟在此出言不逊,欺君罔上!” 张六郎笑道:“我们兄弟一直为圣人炼药,她的身体状况我难道不清楚。你也该为自己的前程考虑考虑了!” 上官婉儿道:“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到底要我帮你什么忙啊?” 张六郎道:“很简单,你只需挥挥手笔,在遗诏上改几个字即可!” 上官婉儿闻言惊问道:“你这是要造反吗?” 张六郎搂着上官婉儿肩膀,安慰道:“听我说,婉儿,我这是在为你我寻出路呢!如今圣人病笃,随时可能驾崩,你现位居宰相,主持凤阁事务,难道就看不出张汉阳那帮老臣正密谋推翻武周,复辟李唐吗?” 上官婉儿沉思半晌道:“圣人虽年事已高,却深谋远虑,绝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再说,你就那么确信圣人会立有遗诏?” 张六郎道:“纵然她没有立过,我们也可以无中生有啊,你怕不知道,现幻天堂正在彻查夜宴一案,他们以查案为由,勾结段怀义与张汉阳等人,企图谋反。” 上官婉儿质问道:“你可有证据?” 张六郎道:“你竟不相信我说的话?” 上官婉儿道:“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能仅凭你的一句话,我便信以为真!” 张六郎无奈道:“这都是我派细作打探到的,你若不信,大可当我没说!事到如今,你怎么还在想着那老阿婆,你别忘了,当年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