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名正言顺的东宫太子,如果没有我的支持,他们便是谋反。再说,四弟一向温顺沉静,他还常说,要以富家翁自奉终生,哪会有心储位。我那小妹就更不用说,她在朝中虽有威望,也不过是借着父母兄长的势,其又是一介女流,成不了多大气候!现今我们之所以能统一战线,是因有共同的敌人,他们帮我,亦是为给自己找一个后路。” 韦氏道:“不是我多虑,你可有想过,除去二张后,圣人的地位很可能不保,那些文臣武将皆是男的,岂会愿意一辈子屈居于女子之下,如今我朝阴阳已颠倒,正需有人扭转,而你就是最佳的人选,你要早做准备啊!” 李显闻言慌道:“如你所言,除掉二张并非目的,而是让我取母皇而代之!” 韦氏道:“这仅是我的猜测,不过他们若真如此想,我倒觉得这是你的大好机会。” 李显拒道:“我绝不会做此,一旦被发现,那可是谋反的大罪,届时我全家性命皆不保。我现在生活无忧,何必寻那死路!” 韦妃道:“好什么好,你忘了你的亲生骨肉是怎么死的了,当年女皇下令,让你亲手刺死他们,虎毒都不食子啊,你被逼无奈,杀了孩子后还想自尽,是我救的你,之后你整日醉生梦死,又是我开导的你。如今我们机会来了,你却提不起胆,我告诉你,你不想当皇上,我还想当皇后呢!你要知道,你是太子,即使你无心皇位,也会遭到猜忌,招来杀身之祸!” 李显倚赖惯了韦氏,又忌惮女皇威严,思虑一番道:“我饿了,先去用膳吧!此事容我再想想!”言毕,二人用膳而去。 次日清晨,寒风簌簌。五更鼓响后,张汉阳与约定的左羽林大将军段怀义、林玄泽、桓士则、左威卫薛思行等人,率领左右羽林兵五百余人来至玄武门前,是时,桓士则与林玄泽奉命一并前往东宫迎接太子李显。 二人骑马来至立德殿前,等待多时未见太子,桓士则好奇道:“我昨日已和太子约好在此处会合,他该不会是打退堂鼓了吧?” 林玄泽见重光门未上锁,便道:“我们不妨推门进去看看!”说着二人便向门内走去。 未几,二人见李显穿戴整齐,正在院中踱步,一脸愁容,便上前问道:“殿下,您这是干嘛?” 李显道:“本王还未考虑清楚,此去若是失败,我们便会性命不保!”桓士则见李显犹豫不决,上前一步说:“先帝把皇位传给殿下,殿下却无故遭到幽禁废黜,二十三年了,先帝嫡孙邵王重润又死在二张谗言之下,殿下难道不想报昔日之仇,扭转乾坤吗?” 李显无奈叹息道:“本王何尝不想离开东宫,名正言顺地坐上皇位,可女皇气势凌人,足智多谋,比本王强百倍千倍,我与她相争,岂会有好果子吃?” 桓士则又劝道:“此言差矣,现幸得天时地利人和,北门的羽林诸将与南衙朝臣勠力同心,立志诛杀那些凶恶小人,恢复李氏的江山社稷,大家皆期待您能够至玄武门,一同收回先帝的基业!” 李显闻言回道:“那些凶恶的小人确应该翦除,但天子圣体欠安,你们这样做能不使天子受惊吗?请诸位日后再图此事!” 一旁林玄泽见状劝道:“臣幻天堂林玄泽,请殿下为宗庙社稷考虑,现诸位宰相将帅在玄武门抱着掉脑袋的风险,只愿殿下能出来主持大局,您若久拖不决,一旦圣人强撑病体,登玄武门一呼,到时冰消瓦解,他们面临的可是鼎镬的酷刑,您难道忍心不顾吗?” 李显闻言问道:“听闻此次夜宴一案,是由你主持查出真凶,研制出解药的?” 林玄泽谦道:“此案非我一人之力,还得多亏司刑寺桓少卿、太医署李太医鼎力相助。殿下,莫再犹豫,若再拖延,恐被圣人察觉,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说着二人皆跪倒在地,请求道:“请殿下移驾玄武门,莫辜负大家对您的信任!” 李显沉思半晌,仍迟迟未动,桓士则见状又提醒道:“殿下,现军心已奋扬而起,所有人皆在玄武门外等您发号施令,您若不去,那就出门下谕,让将士散去!” 林玄泽与桓士则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暗中对太子施了一个幻术,只见太子顿时移至马背上。 桓士则见太子上了马,不禁赞道:“还是你这幻术管用!” 林玄泽道:“但愿殿下能理解我们的苦衷!” 桓士则道:“只要殿下出来,我们的计划便离成功不远了!” 待李显察觉自己上了马,还未来得及反应,桓士则便向马屁股狠狠一拍,黑马架着李显飞快向玄武门奔去,二人紧跟其后。 出了重光门,桓士则未待李显开口,便大声叫嚷:“太子口谕,凡我大唐忠臣,随寡人一同前去迎仙宫诛杀二张逆贼,护卫天子者,赏千金!” 数百名羽林兵将听后士气顿时大增,拥着太子向北奔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