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后将如何安置这沈姑娘?”
事实上陆宴舟打心里并不太在意沈轻白此人,也因而一副不太在意的模样:“她尚未入门,时机一到自然自行离开。”
崔氏感叹道:“真是可惜了。那沈姑娘对侯爷也算是情意绵绵,虽入府时身上就有喘症,可照顾侯爷却还是细心有加。我曾听闻她自小便被药庄收养,难怪在照顾侯爷时能事无巨细。”
陆宴舟没说什么,只拿起一旁的茶喝了起来。
旁边的陆承锦见状接话:“沈姑娘心细体贴,照顾起祖母也无微不至。”
崔氏略有些讶异地看了看陆承锦,哪知对方眼神真挚,倒像是单纯说出了心里话。
她温和道:“也的确,否则侯爷也不会这么快便让她入住银杏堂。”
几人又聊了一会,多数是崔氏主动说着。他们待得并不久,陆宴舟也不算健谈的,只几柱香时间便离开了。
一行人出了陆宴舟的院子,刚走没几步,陆见瑶便要使性子,阴阳怪气道:“我今日才知,二哥哥原来如此欣赏那二姑娘,倒是眼光独到。”
陆承锦甚至没怎么看她,轻声道:“妹妹妄言了,我不过将我所知如实说了出来。娘不也是如此。”
府上人人都知他对沈轻白一向不错,想着或多或少有讨好陆冶的嫌疑。只是如今陆冶都走了,还留着这口风做戏,倒是让其他人意外了。
“我娘是因为……”
“儿子还有公务在身,先告辞了。”
还没等陆见瑶说完,陆行岸便出言告退了。
陆府这几个兄妹里平日里也不过是面和心不和,陆见瑶娇生惯养性格相对跋扈。可陆行岸毕竟是家中长子,虽是庶出,却也谋得一官半职,陆见瑶倒是对他不敢过多无礼。
陆承锦见状忙道:“那儿子和大哥先走了。”
说罢便行礼,跟上了他大哥的脚步。
陆见瑶看着离去的那两人,心里颇为不爽快。不过也没跟着计较,只是颇为不满她娘亲今日在陆宴舟面前所为:“娘亲方才为何替那沈轻白说话,此女心机深沉绝非善类,世子哥哥也刚回来,可别被她迷惑了去。”
崔氏看着陆见瑶说道:“世子非同凡响,怎会轻易被人蛊惑。”
陆见瑶不满:“那娘亲也不必在世子哥哥面前说那人的好话。如今大伯伯也不在了,她直接走了正好。”
在沈轻白还是奴婢时,陆见瑶与她相处便不太愉悦。
明明是进府当婢女的,可那平日里对自己宠上天的伯父对这沈轻白却像对她这个陆家大小姐一样,完全没有将沈轻白当下人看待。
崔氏看了看自个儿的女儿,说道:“为娘自然知道那小女子是什么人。只是你,现在世子回来了,以后在世子面前可要收一收你那脾气。”
“知道了娘,今日不就收住了。”
崔氏看着陆见瑶一副颇为不高兴的模样有些无奈,奈何她只这两个孩儿,大女儿已经嫁出去了,如今陆宴舟回来,她自然也要再替陆见瑶做打算。
“这些天也听你时常咳嗽,好生听嬷嬷的话乖乖吃药,知道吗?”
“知道了。”正不耐烦着呢,陆见瑶就瞧着不远处沈轻白正和自家嫂嫂在说着话。
崔氏这边却还在叮咛着:“这些日子也别再出去同其他家姑娘再见了,好好待在府里,这丧事还没完……”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娘亲你快去忙吧”刚听到一半陆见瑶就忍不住了,崔氏这几日的确忙碌,见陆见瑶这副不愿听的模样,只啰嗦了几句便走了。
陆见瑶看着远处那二人,颇为玩味地走了过去。
沈轻白偶然撞见了的孙氏,对方手上不知何时烫伤了一片,自己便同她聊了聊如何休养。
她看着对方婢女手中的龟蛇散,又看了看她的伤口,说道:“龟蛇散在糜烂症结用许会更合适,夫人手上这伤,用煅石灰加冰片磨成粉,外敷几日便是,而且还不会留下疤痕。”
孙氏一愣,又想起自己命人去取药时的确只说手上被烫伤,没说具体症结。
“姑娘真是心细,我这伤口的确不重,只担心留下疤痕。”
沈轻白笑着摇头道:“多养几日便会消,夫人大可安心。说到这,夫人上次提及的珍珠膏,我还找人寻过……”
“嫂嫂。”
二人正聊着,谁料陆见瑶笑着打断,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一看到来人,沈轻白和孙氏都有些愣了愣神。
陆见瑶对自己一向是瞧不上的,沈轻白平日里就避开这大小姐,之前因为有陆冶在,对方也不怎么来找自己麻烦了。
陆见瑶看着沈轻白那副对她避之不及的嘴脸,心中更是鄙夷。
她笑了笑:“嫂嫂怎么如此有闲情逸致,在此处闲聊?”现下日头正晒着,她们也不过偶然遇着说了会儿话,本来也没打算聊多久。
沈轻白看孙氏一副进退两难的模样,便对她说道:“那轻白先走了,夫人注意伤口,好心休养。”
她刚转身,岂料陆见瑶又开口:“嫂嫂下回还是离她远一些吧。”
沈轻白知道她一向对自己恶意横生,便也打算没听见直接离开。
哪知对方言语轻蔑:“嫂嫂还不知道吗,城中传言此女命格不详,天生克夫,靠近之人会遭遇不测,嫂嫂可要当心啊。”
她笑了笑:“你可到如今还未有孕呢。”
此话一出孙氏瞬时变了脸色,沈轻白也忍无可忍地转过身来。
刚回头,就对上对方那孩童般顽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