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在掌心。 恼羞成怒了吧。 脸皮竟然这么薄,禁不起逗。 温黎心下觉得好笑,然而下瞬,却感觉泽维尔身形僵,倏地安静了下来。 她狐疑地跟他侧过身,泽维尔的兜帽宽大,她看不清他的神,却能够察觉他的朝向。 顺他的视线看过,温黎看面光洁平滑的镜子。 在那面镜中,不再只有黑发的少年神明孤零零的道身影。 身黑丝绒长裙的女人拥有头明亮的波尔多红色长发,她皮肤纯白似雪,唇瓣红润饱满。 这样突兀的发色不仅没有折损她的容貌,反而被她的气质更衬出种养尊处优的尊贵感。 这是位丽得过分的女人,她的五官或许并非最完的,可通身雍容华贵的气度却让人简直难忘。 温黎甚至觉得,比起她这位乙游女主也不遑多让。 那双弧度漂亮的丹凤眼也令她感觉格外熟悉。 温黎不痕迹地瞥眼泽维尔掩在兜帽下的眉眼。 那双丹凤眼和镜中的女人有八分相似。 可同样的眼型,在泽维尔脸上显得格外锐利逼人, 在这位红发女人脸上,却透露出种连女人都折服的勾人和妩媚。 【这位就是任魔渊之主的神后,也是嫉妒之神泽维尔的母神。】 啊,果然是这样。 温黎不自觉又抬头看了眼身侧的黑发神明。 泽维尔似乎并没有察觉她的打量。 他的唇角抿成条线,眼睛直直盯那面水镜,像是要镜中的人深深镌刻在脑海之中。 镜中的画面变幻,此刻,红发女人正慵懒地坐在壁炉旁的躺椅上,身上披条厚重的毛绒毯子。 黑发少年跪坐在她身边,方才挺得笔直的脊背随意地弯下来,唇角微微上扬,双黑眸晶亮地凝视她。 不同于泽维尔平日里或嚣张或不屑或霸道的笑容,这刻他脸上洋溢的是温黎从未过的种绪。 他们之间甚至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人靠在躺椅上轻轻闭眼睛,另人坐在壁炉旁边,冷白的侧脸被火光镀上层温暖的血色。 呜呜,原来底迪时候这么可爱。 温黎目不转睛地盯镜中的画面看了许久,直像是影片播放完毕定格在最后帧,她才恋恋不舍地挪开视线。 又软又可爱的泽维尔她怎么就rua不呢? 现在的他虽然够酷够拽,但是有时候真的不太听话。 温黎瞳孔微转,顺势朝下面水镜看,看清镜中的画面时却怔住了。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种无形的力量从身体里抽离。 轰然声,脑海中像是炸开了朵烟花。 温黎视野阵恍惚,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和镜中的少年融为体。 甚至来不及愕然现在发生的切,“她”已经自顾自抬起了眼。 昏暗的光线,摇曳的窗纱,半掩的门扉。 血月的光辉悄无声息地倾落,点点照亮未燃烛火的宫殿,也勾勒出墙面上摇晃的无数道剪影。 像是午夜徘徊的凶灵,在冰冷惨白的墙面上拉扯,在尖利的风声中收割流逝的生机。 从床沿垂落而下的红发成了这黑白画面中唯的亮色。 前镜中的那些画面看上像是第三视角。 这次,她却像是借用了少年时泽维尔的眼睛,注视无声发生的切。 画面在微微发颤,似乎是“她”因惊愕恐惧而不自觉地颤抖,朝门后幅度地挪了步。 在门框和敞开的门板之间狭窄的缝隙之中,整个视野都出现虚焦的重影。 而“她”在那里看双眼睛。 那是双极的丹凤眼,似乎蕴这世上所有好的辞藻和迷人的风。 然而此刻,那双眼睛却渐渐失了焦距,生机和活力源源不断地流逝,就像是朵加速衰败凋零的花。 她似乎已经很累了,灰败的绝望浸透了眼底,却在对上“她”视线时挣扎找了点明亮。 饱满的唇瓣干燥开裂,她微微动了动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喉咙里只能传出些破碎不成调的音节。 那双眼睛定定地注视“她”。 那种眼神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仿佛此刻眼前所是她生命中最后也最重的牵挂,她从沉沦的绝境之中扯,试图深深铭记在灵魂之中。 然而切不过是徒劳。 像是终于认了命,她唇角微微扬起个弧度。 如既往的柔和,像是依偎在壁炉边的那夜。 似乎是种安抚。 这抹浅淡的笑意在那张不复优雅的狼狈脸上,绽放出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感。 然而,与此同时,滴透明的液体从她微扬的眼角坠落。 时间在这刻被无限拉长。 在温黎的视角里,那滴泪顺眼尾没入她张扬的红色发丝,最终落入死亡般晦暗的阴影之中。 突然惊起阵狂风,吹打窗柩“啪嗒”作响,窗纱被卷起狂乱飞舞。 月光在房间里移动,照亮了房间最深处的黑暗。 越过围拢在床边的几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