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 道身影在阴翳之中无声穿行着。 猩红的血月高悬在夜幕之中,盈满的圆月上却像是蒙了一层阴影,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温黎微微一怔。 今天竟然恰巧是月蚀之日。 这个一闪即逝的念头并有在心底停留多久, 便被不远处嘈杂的声响湮了。 轻巧掠过走廊在墙面后躲好, 温黎想阿比盖尔, 皱着眉停下脚步。 “真的不救您的母神吗?泽维尔大人。” “不必了。” 泽维尔面无表情走在前面,闻言就连脚步都有停顿一下。 他抬手墙壁精致而冰冷的剑架上取下一柄装饰剑。 “她今天必须死在这里。”这是破局关键的一步。 只有她死了, 他心底最恨最压抑的痛苦才会爆发。 也只有这样,操控狱之火的潜能才有可能真正被激发。 泽维尔不敢想,如果这件事情不发,他还有有资格第二次拥有最精纯的狱之火。 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冰冷。 那是一种超脱于伤痛之的麻木。 然而有多汹涌的情绪克制在虚浮的平静之下,等待着一个破绽,然后彻底迸发。 “既然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想改变的事情, 什么不改变?”温黎按住泽维尔的手。 泽维尔却冷不丁嗤笑了一声, 甩开她。 “这是已经发过的事情, 改变不了。” 这里不过是水镜之中的界。 就算改变了, 能怎么样。 他有必在这里感动自己, 花费一些不必的经历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泽维尔随手在腕间挽了个剑花, 冷漠开口。 “我也不想改变。” 他的母神早已经死了,以一种极其残忍痛苦的方式。 死在他前。 死在赫尔墨斯手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还不至于在虚妄中迷失自己。 温黎还想再说点什么,便看见泽维尔脸色倏一变。 几乎是同时,她感觉后背一凉, 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森寒气息瞬息间扑上她的身体。 她只来得及条件反射侧了一下身。 然而那道冰冷的气息却呼啸而至, 简直像是如影随形一般缠绕着她的身体。 就在这时, 温黎肩头搭上一只手。 泽维尔一把扣住她将她按在怀中,脚尖一转抱着她迅速转了个身将她推开, 以一种仓促而怪异的姿势挡在她身前,身上阴冷的气息在瞬间膨胀爆发。 时空扭曲形成的气流卷他的黑发和黑衣,裹挟着他右手凝集的神力随着长剑冲击出。 铛—— 巨镰和长剑在温黎耳廓几寸处狠狠相撞。@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轰然一声沉闷的巨响之后,刺耳尖利的金属刮擦声几乎刺穿她的耳膜。 泽维尔手中的装饰剑有开刃,顷刻间便被锋利的巨镰切开一道细细的裂痕。 “泽维尔殿下,用这样精致却无能的残次品,您想阻挡谁?” 魔使脸上狰狞丑陋的骷髅面具近在咫尺。 他脸上的神情被尽数遮掩,只有略带着点讥诮的声音缝隙中传出来。 在战斗之中,他却有闲心和余力嘲弄说话。 他口中掷有声的“精致却无能的残次品”不知是在说泽维尔手中的装饰剑,还是在说握着这把剑的人。 泽维尔黑眸微眯,唇角缓慢扯一抹冷意。 他像是笑了一下,下一瞬不仅有胆怯后退,反倒手腕猛然用力。 叮—— 装饰剑被巨镰登时削断。 巨镰带的寒气刺破泽维尔的脸,他却连皮都有眨一下,任凭血液飞溅在肩膀上。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紧接着,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旋身,抬手。 下一秒,断剑被他轻松抵在魔使颈间。 “怎么样。”泽维尔唇角扬一个温黎未见过的狂妄笑意。 他的语调懒洋洋的,却蕴满了嗜血的血腥气。 “被这样‘精致而无能的残次品’夺走性命,够痛快吗?” 说着,泽维尔抬另一只手,挑衅般屈指在断剑剑身上弹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竟然——啊!!” 还未说完的话尾音急剧上扬,扭曲成变了调的凄厉惨叫。 泽维尔唇角勾着冷笑,干脆利落手腕一动。 有开刃的断剑在强大的力道下瞬息间割破了魔使的脖颈。 暗黑色的血喷洒在空气中,零星几滴溅在泽维尔冷白而冷厉的侧脸上。 砰—— 魔使脸上的骷髅面具缓缓滑落坠在面上,“喀嚓”碎裂成了半,露出他苍白而惊惧的脸。 温黎站在他右侧,看见他瞪着睛,瞳孔渐渐失焦距。 那张平庸的脸上还残存着不可置信的神情,底的惊恐还未散尽。 像是无论如何都有想到会死在这样一把断剑下。 死在看似孱弱漂亮的黑发少年手中。 魔使手中的巨镰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