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我希望能够和赫尔墨斯大人永远在一起。” 赫尔墨斯眉眼间的笑意变得淡一点,辨不清情绪。 死海旁的风比魔渊中其他地方更冷,也更凶猛。 在呼号的风声中,他睁眼睛,没有说话。 他一反常态的沉默激起少女的不满。 她收回按在他唇瓣上的手,指尖向滑,拽着他的袖摆左右摇晃起来,得寸进尺地撒着娇。 “不嘛。” 她的声音也变得更软,赫尔墨斯能够听出来,她一定是故意这样做的。 “一千年,我们一起再来看。” 似乎早在久之前,在赫尔墨斯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就无法拒绝这样的她。 但是这一次,他隐忍地皱眉,没有回应。 赫尔墨斯不喜欢许或许不能完成的誓言。 他更喜欢说到做到。 另一边,少女仍然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话。 她今天似乎极其心,话也比平时更多。 “哎,不过一千年我肯定已死。”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突然有点苦恼。 但是忧伤惆怅这样的情绪,像无论如何没有办法在她身上停驻。 快,她就想到解决的办法。 “赫尔墨斯大人,您听说过火葬吗?” “不如我死,您把我烧成骨灰装进漂亮的盒里——一定漂亮哦,普通的盒我才看不上。” “到时候,您就带着盒一起来吧?” “只把盒放在海边,我就能感受到您在履和我之间的约定哦。” “……” 空气里安静,死海不会掀起波涛,此刻沉寂得近乎死寂。 周遭安静得只剩风声。 “……您是不是并不想陪我来?” 漫长的沉默之中,金发少女总算也感受到什么不对劲。 她有点狐疑地停动作,退一步,从赫尔墨斯怀中撤出去。 少女背对着海面,狂乱的风从她身灌过来,将她柔顺卷翘的金色长卷发吹得凌乱。 几缕发丝落在眉间,她逆着月色看着赫尔墨斯,声音染上些不太安定的试探。 “还是说……”她轻声问,“千年,您就不我?” 少女总是明媚而愉悦的。 她的表情、眼神,甚至是声音,永远染着令人愉快的气息。 她就像是一朵向阳而生的花。 无论在什么时候,她似乎永远不会允许自己沉浸在伤感之中,不会难过。 可是这一句话,却破天荒的没有任何情绪。 就像是覆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只需轻轻一碰,就破碎。 赫尔墨斯感觉心口泛起一阵细细密密的揪痛。 这种感受驱使着他抬起眼,伸出手臂将她重新按回怀中。 尽管赫尔墨斯的动作慵懒而轻缓,但姿态依旧是强势的。 “怎么会。” 他的颌轻轻落在她发顶上,声音里情绪淡,“距离我身边最近的这位置,永远是你的。” 金发少女原本还在闹脾气,在他怀中像是游鱼一般不安分地动来动去,拼命想挣脱他。 但听到这句话,她突然安静来。 就像是炸毛的小猫被顺毛,她瞬间就餍足来,乖顺地重新靠进他怀中,还十分依赖地用脸颊蹭蹭他的颈窝。 “哼。”少女从鼻腔里挤出一道娇蛮的气声,趾高气扬道,“这还差不多。” 但临时发生这样的小插曲,她似乎也就这么忘记。 ——她刚才提到的愿望,她那位心的神明自始至终没有答应。 夜风掠过赫尔墨斯纯白色的短发,将他眉间金色的吊坠吹得疯狂摇曳起来。 就像是风雨交加中的浮萍,暴露出他冷静神情之没那么平静的心绪。 赫尔墨斯喉结上滚动,目光从不远处的海面上掠过,最轻轻落在少女金色的发顶。 他不喜欢随意许承诺。 承诺一定遵守。 但是此刻她求他做出的这承诺,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完成。 就在几小时之前,赫尔墨斯只身一人重新回到深渊。 深渊与混沌镜像而生,拥有着这世间唯一能够与规则抗衡的强大力量。 只借助深渊的力量,他就能够短暂地脱离神罚的桎梏。 可深渊从不做不对的交易。 赫尔墨斯并不介意放弃任何东西,他也为此做准备。 无论深渊提出什么样的求,他可以照单全收。 但出乎意料的是,深渊中只是传来一道辨不清意味的叹息。 一瞬,他身体里滚动着的痛楚便消失一空。 “现在的你,已没有什么可以用来与我交易的。” “但你毕竟是我最骄傲的孩之一,这一次,就当作是我对你最的帮助和忠告。” 深渊察觉到他身体的虚弱,用一种冷酷的语气宣告他的结局。 “如果你继续冥顽不灵,继续放弃吸食现在在你身边的那少女身体中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