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命看着这墙上零零碎碎的几条规则,为什么说是零零碎碎,因为这规则原本应该是写在一张纸上的,结果被人撕成了碎片。 这些碎片被混乱地排列着,一些规则被打乱,比如说,八在十后面。 而这给这些规则的可信程度提供了不确定性,这些随意散布的规则。 他看向第一条,“请在食堂安静用餐。” 这很合理,第二条,“食堂内的餐食都是正规途径提供。” “小伙子,大晚上的要点什么?” 李无命看着面前的烧烤摊老板,在碳火的烧灼之下,这些串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烧烤摊老板整个的下半身穿着一条很厚很长的棉裤,他不热吗? “这串多少钱?” “菜单一边有。” 李无命看着上面的价格,不算贵,他看着羊肉串六块一串,不说是不是真的羊肉,但是看下面烤韭菜的价格也就三块,而这四周近乎无人问津。 “这地方生意不好做吧。” “是啊,也就勉强挣一点钱,现在上面说什么路边摊怎么怎么样,但是下面就要赶尽杀绝,实际上吧,这路边摊它不违法啊,不就是影响市容,什么证件我也有,但是这东西它就是一刀切啊。” “那你也是有够惨的。” “你看我都搬到了这偏僻的地方了,再这样下去,上面再说个一二,说要卫生,下面做出个十,我真的做不了了。” 李无命坐在塑料凳子上,要了一瓶啤酒,五串羊肉,五串烤韭菜,他交了56块钱。 第三条和第四条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但是应该是那张老夫妻床前面的纸条。 接下来看第五条,第六条。 “无论在食堂内看到什么,都不要惊慌,那些只是你的幻觉。” “无论在饭菜里吃出什么,请立刻报告工作人员,并和工作人员进入后厨协商。” “小伙子,你吃吗?” 李无命面前的老人端着一碗饭,问李无命。 李无命看到这碗饭发黑,有一些蛆虫钻进钻出,“不了,我吃过了。” “哦,这样啊。”老人不再管李无命,而是低头继续扒着饭,突然,他呛了一下,一些蛆虫从他的鼻口中喷出,掉在地上后迅速腐朽成为一团黑土。 “第七条了……” “请不要把饭菜喷到桌子上,以免给他人带来不好的体验。” 第八条,如果有人和你搭讪,请把饭碗倒扣在桌子上,并离开座位。 第九条,请不要远离自己的座位。 “小伙子,吃得怎么样?” 李无命看到烧烤摊老板站在自己面前。 “还不错。” “那行,你继续吃,我去拿一点东西。” 老板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但是中间绕开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根本什么都没有。 李无命等到老板离开,走到了老板之前待着的地方,那地方有一个倒扣的碗,下面压着三支筷子。 风吹过,李无命看向店老板,风吹起了他垂落在地上的裤子,那条裤子仿佛没有支撑一般摇摇晃晃。 那个老板没有影子,而且,还是飘着的。 “老爷爷,你们家门口放着的碗是干什么用的?” “碗?”那碗满是蛆虫的饭被放了下来,“什么碗?” “就是门口那个插着三根筷子的碗。” “哦,那个啊……” “10,请正放你的碗。” “11,无事请不要进入后厨。” “12,请不要随便玩弄与浪费食物。” “13,无论任何人需要你交钱,都不要给。” “14,菜里面没有鸵鸟肉。” “结账!” 没有影子的店老板走到了李无命身边,李无命如同正常人一样伸手,要么是摸出手机,要么是摸出钱包,但是他手一摊,“没带钱。” 灯光一瞬间在这个食堂亮起,四周一时间亮如白昼。 一个个打饭的在玻璃后面出现,灯光照在他们的身上,在背后留下了一些僵硬的影子。 这个僵硬是指这些影子的外部轮廓直来直去的,而且无论外面的人怎么移动,这些影子都一动一动。 画上去的? “老爷子,你这茶具可有些年头了,可是为什么不拿出去换些钱,改善生活?” “有些时候,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就像是门外的碗一样。” 老头摆好了茶碗,“这些可是当年清末我爷爷辈的江湖上传下来的,原本是一套,足以摆出一个茶阵。” “这不是一套吗?” “是啊,是一套啊。”老头站了起来,踱步走到了门口,对着那个碗踩了下去。 一脚下去,这个碗变得扁平了,如同三维变成了二维。 “这些都是画出来的啊。” 李无命走到了第一个窗口,接上了一些菜。 他注意到这些人僵硬的动作,但是这些和他无关。 一个接着一个,他看到了一个窗口前面挂着鸭脖的牌子,但是看着这些“鸭脖”上面白花花的尖锐牙齿,他没有提出来,而是绕过了这个窗口,寻找正常一些的。 一个挂着肉丸的地方,里面是一些圆瞪着自己的眼球。 一个挂着目鱼的地方,里面是一些电池之类的不沾边的东西。 勉强拿出了五个正常一些的菜,他来到了最后的收银窗口。 “请付款。” “哎呀,想吃霸王餐的啊,你想吃霸王餐,问过我没有?” 李无命不慌,这个是他的另一个视角,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变换视角的速度越来越快,现在只要半秒钟不到,就衔接到另外一个地方。 “钱?呵,你都死了还要什么钱?” “你放屁,我过得好好的,怎么可能死了,我还有妻子孩子在老家,我还等着回去给他们带糖糕,带油酥烧饼呢。” 李无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也是一个可怜人呐。 突然,男人猛地捂住自己的脑袋,“啊,啊,我想起来了!” 李无命抬头看着眼前的老女人,这个女人问自己要着钱,但是按照之前的规则,他不应该给。 他直接端起饭离开,而那个大妈眼神阴鸷地看着他。 他刚刚坐下,一个六十多岁,穿着老旧的解放鞋,背着一个帆布袋,身上是洗得发白的蓝色衣服。 李无命之所以先看叫实在是因为之前的那个烧烤摊老板没有脚给他带来的影响。 那个老头从帆布袋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包装,“鸵鸟肉买吗?” “我想起来了,那是,那是城管!那些人抓住了我的摊子,他们踢翻了我的炉子,他们把我打了一顿,我死在了他们手里。”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我,我以前是一个武警,因为训练导致腿部残疾,后来就做了烧烤。”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不记得了,我好像进了水里。” 烧烤摊老板突然间消散了,连同这一个摊位也无影无踪。 留在原地的只有一个坟,上面的照片是烧烤摊男人的,但是李无命觉得,这只是一个衣冠冢。 老头端着饭,拿出一个烟锅,把烟丝垫了进去,细细地压实。 他踱步,在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