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芯宝的巴掌距离夏佐右脸一寸时,周遭响起一阵的撞钟的声响。
她不由停下动作,向湛蓝的天空望去,思绪随荡开的钟声飘远,飘到那片久远又有些熟悉的碧穹云海。
听到钟声,她该回去了……
此时老师也在喊夏佐,让他回教室上课。
夏佐回过神来,凌芯宝却恍惚着,即使铃声停止,记忆中的钟声却还在回响。
“你干什么?”
夏佐的发问唤回凌芯宝,她尴尬地收回手:“有只虫子。”
“你刚刚说……”
“哦……我先回教室了。”
夏佐甫一清醒脸色不对,凌芯宝试探着想问问昨天谁跟她一起。
但他却同凌芯宝拉开距离,换了个人一般,透出一丝阴冷。
凌芯宝还在郁闷他的前后转变,那夏佐起身走了几步,随即转过身来,又恢复了亲和的模样。
“如果有什么想知道的下午再找我吧。”
芯宝眯着作怪的眼睛,皮笑肉不笑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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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现现母亲赶过来,是个着装干练的妇人,只一味向老师致歉,提及女儿言辞关切,却并不看“莫现现”一眼。
“老师您好,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她有说是在学校发生什么事吗?”
“她什么也没说,现现家长,你们做父母的才是孩子最亲密的依靠。孩子不回家还是得从家庭关系里入手。
目前现现不太配合,老师们也爱莫能助。担心出事的话建议先把孩子带去医院检查,听听专业医生的判断。”
妇人连连应是,又是道歉又是道别,让老师回去忙,才转向凌芯宝,喊她起身,语气骤冷。
凌芯宝只木头一样跟着她走到一辆四轮车旁。
“上车!”
妇女自顾自拉开车门,命令道。
凌芯宝学着妇女打开后方车门,乖乖进了车,但没用好劲门只半锁。
“关好门!”
凌芯宝一言不发,看了眼门表示自己已经关了,推一下虽然有些松动,却也推不开。
妇人掰开的内里机关下了车,到后面拉开车门,随后用力一推,“嘭”的一声关了个震响。
凌芯宝倒没被这一下吓着,只不解地看着,看着妇人似乎积怒已久,终致爆发,大声斥责起来。
“你能不能别再给家里惹麻烦了,体谅一下我的难处,撒谎偷东西就算了,还闹离家出走!”
这个情绪失控的女人,她脸上所呈现的,就是人间疾苦吧。
凌芯宝平静观察思考,没想死水一样的反应倒给妇人的怒火又添把柴。
但见她用力拍打身前的圆盘,大嚷的声音几乎变调。
“你怎么不干脆死在外面算了!滚远点别回来,我省得去找!”
面对这样激烈的言语,死水一般的凌芯宝终于开口回应。
“好的。”
她一脸乖巧听话,平淡地让妇人一脸青绿,还行动起来准备滚蛋。
她上身贴着车门要抵开,靠了半天才想起要学这位母亲掰开机关,于是边抵住门边摸索着打开门,两手交换并用半天几乎拧成麻花……
终于推开车门一刹,凌芯宝顺势整个人摔了出去,膝盖磕到沙石磨出一片血。
等她扶着脑袋站起来,还不忘有样学样用力把车门甩个震响。
呜呼~凌芯宝得意于自己关得更大声。
然后利落转身面对陌生的世界,思考着要往哪里走。
也许她的记忆不曾消失,只是活太久渐渐淡忘,变得零零碎碎,难以拼凑,但它们会在某一刻被触动,指引她做决定。
就像此刻,她何去何从,在脑中出现了答案。
“来生我不记得你,不知该去哪找你,就在北角的月老庙等你来。”
“要是北角没有月老庙呢?”
“我便在你来前修一座。”
……
好傻气的一段回忆,芯宝忍不住想,口中却喃喃念着:“北角……北角……”
烈日明空不见星辰,她敏锐的双眼仍捕捉到极北的星斗。
她知道正北,要朝北斗星直走。
“莫现现站住!现现!现现!”妇女的喊声有急有气,凌芯宝置若罔闻。
她直接跨上绿化带,准备横穿大马路。
一辆辆四轮、八轮大车疾驰而过,分分钟直接送她上西天。
好在妇女环住险些跃进车道的凌芯宝,硬是把她拖拽回安全地带。
凌芯宝却不懂感激,只想摆脱缠绊,心下抱怨这妇人一会儿赶她走一会儿又不让走了。
两人拉扯着双双跌坐在地,妇人仍死死搂着她的腰,苦苦哀求。
“妈妈不说你了,别再闹了……不说你了,你还要怎么样?”
说着还哭起来。
路人:
“现在小孩怎么这么不懂事。”
“什么时间,不好好在学校读书。”
凌芯宝不肖模样引来围观议论,她听着这些向着她的指指点点,反而眼睛一亮——
她正需要一个摆脱这位妇人的理由呢!
立刻顺杆掰扯起来。
“我要读书!你……让我去读书,我就不闹了!”
一时间引来更多猜测,“重男轻女”“非亲生”的云云。
妇女显得心虚,眼看有人拿起手机要拍下来,妥协了。
“知道了知道了,看完医生回来!”
“我不要,你让我回去!”
“学校不在这个方向!”
拉拉扯扯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凌芯宝还是放弃挣扎又跟妇人上了车。
“你昨晚到底哪里去了?”
妇人态度软化了许多,路上试探着询问。凌芯宝却三缄其口,妇人就不敢再多说。
除了不想说多错多,凌芯宝的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