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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道:“没人欺负你就好,缺什么大可告诉我。”
萧晚姝攥着药箱的手微微发紧,肃了肃身子,杏眸微抬,看着他扬了扬嘴角:“那多谢舅父了,既外甥女过的没问题,那麻烦舅父将暗中的人撤了吧,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外甥女委实不是滋味。”
这番话谢逸并未应她,只是道:“时候到了,自然会撤。”
话音方落,只看到轿帘一阵晃动,谢逸又重新回了马车上,萧晚姝只能暗暗翻了个白眼,朝院内回去,方走到门口,就与裴二撞了个正着。
裴二看着她,眸中荡着不怀好意的笑。
萧晚姝下意识退了一步。
裴二反应过来,他和这个侄女尚未照过面,他摸了摸额头,看向旁边的裴景逸,方才在她轿之前,他们已经嘀咕好了,这晚丫头是谢逸的侄女,再由裴二带过去,这魏国公不看僧面也得看个佛面。
心思既定,就差东风。
裴景逸介绍道:“这是我二弟,你应当唤他叔父,昨日家宴他因着家中有事并未参加,遂没有见过。”
裴二暗暗翻了个白眼,家宴哪有唤他?
不光这大哥没有唤他,就连他亲娘都没有差人提这事,腹中暗暗叹了口气,可嘴上依然牵强这笑着。
萧晚姝早就认出了他,不过裴家人并不看重这个次子,只打发了一个闲散差事,这些年也庸庸碌碌过来了,不过他虽然两面草,可性子比起裴府他人而言,算不上坏。
她朝裴二肃了肃身子:“叔父万福。”
裴二虽郁塞的很,想着这个事若是办好了,娘和大哥能不高看他?
裴景逸看他发愣的模样,拿手肘碰了碰他:“你不是有事找晚丫头,还不快与她说?”
裴二想了想,一拍脑门道:“看我,竟将正事忘了,我有个故友家中夫人头疾犯了终日睡不好觉,想询问侄女有没有法子能解决一下?”
若说他是为了故友来寻她,这纯属胡话,想必是方才看到她给锦衣卫施针,这才来询问她的,不过病者为大,她谨记母亲生前的教诲。
萧晚姝抬起眼皮:“若是侄女能尽一份绵薄,自是义不容辞。”
裴二开怀大笑,朝裴景逸使了使眼色,马车就从后院驶了出来,萧晚姝不敢去知会母亲,怕她忧心。
只想着快去快回。
这一路马车辘辘,看着裴二如释重负的笑,裴晚姝的心就一直悬着 ,可她的身份,这裴二就算想算计她,也得顾及一番她舅舅的身份吧。
更何况裴二胆小如鼠。
马车停了下来,裴二先下了马车,萧晚姝掀开了轿窗的帘子,看到了魏国公府的大门,瞬间明白了他们的用意。
这是要借她的手,去打开魏国公府的大门。
萧晚姝眸光暗了暗,看着门口焦急的裴二。只听他道明了来意。
门口的亲兵哼笑了声:“您还是回去吧,这两家眼下的情况,裴二爷竟还能关心魏国公家的事,委实让人觉得,不-安-好-心的很呐。”
裴二也不恼,指了指马车:“马车上坐着的可是锦衣卫指挥使谢逸的外甥女,还是给禀告一番吧,此番来确实好意,魏国公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才是。”
亲兵本不想理会,可谢逸与魏国公府并未有恩怨,此番若真是好意,将人赶走,未免日后给魏国公生了间隙。
其中一个人,赶紧回府内通禀。
魏国公府。
这几日沈氏头疾扰的他心绪难宁,听着亲兵的禀报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裴书礼面色不动,瞥了一眼堂中大大小小的御赐之物,只是低头抿了一口茶水。
魏国公看着裴书礼慢慢悠悠的模样,只是问:“书礼如何看?”
裴书礼想起昨夜之事,莫名勾了勾唇角,笑意不达眼底:“外祖父岂会看不明白,那人若不将裴府众人的价值榨干,怕是不会罢休。”
魏国公按了按眉心:“他自己磨不开脸就让裴二前来试探,若是成了他坐收渔翁,败了就有这女郎和裴二做替死鬼,他定会恬不知耻的否认。”
这哪是沈氏一个人的事,他这些时日也是担心的夜不能寐,眼看着头发又白了些,两手一搭,叹了口气。
对方又是裴家的人,这前脚圣人的御赐之物刚到,他们后脚就来了,用脚尖想都知道是什么用意。
虽然他已经对沈氏头疾之事眼看着就要放弃了,本想着日夜找人看管,可既然迎来了些希望,总是不当放弃的。
这边正想着,门外就传来孙嬷嬷的声音:“国公爷,这大夫人又痛到撞墙了,老奴已经派人拉住她了,可她力气实在是大,老奴实怕伤了大夫人。”
魏国公与裴书礼对视一眼,魏国公手上的茶杯被他瞬间捏碎,那还顾得了私人恩怨:“快去将人请进来,让裴二先侯在门口,若是能医好大夫人的头疾,沈某自会相谢,若他只是虚张一番,顶了他人的名讳,那沈某今日就与裴家彻底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