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晚姝又做噩梦了。
梦到了裴书礼,走到了这间屋子,冷峻的眉眼中浴火燃烧,他浑身滚烫,将她如猎物般推到了床上,死死的罩住她,不顾她的挣扎,骨节修长的手指从她的脸上划至唇边,最后将她的寝衣大力剥开,没有丝毫怜惜的欺压了过来。
她仰起头咬住他的脖子,鲜血从他勃颈处留下,鲜淌滴在她的唇间,滴滴滚烫,那狭长的眸中柔情缱绻,身上热汗滚动。
浑身健硕,挺拔,坚韧。
看着他的模样,萧晚姝浑身都在颤抖:“我可是你二妹啊。”
裴书礼吻着她湿漉漉的眸子,面若寒冰,一字一顿:“二,妹?”
一阵又一阵剧痛传来,裴晚姝浑身都在抖,猛然清醒了过来。
原来是有只猫在舔她,舌头有刺,舔起来生生的疼。
裴晚姝暗暗松一口气。
那是一只白猫,雪腻的绒毛,蓝色的眼睛,腹中打着呼呼声。
不知怎么受伤了,爪子上撕破了一层皮,萧晚姝给他上了些止血药,拿出纱布给它包扎了一番。
窗外晨光熹微,外面谢淑君走了进来,“晚晚,醒了吗?”
她走到门前,将拴好的门打开,笑着回应道:“阿娘。”
听她唤自己阿娘,谢淑君眉开眼笑,遂与她说了今日晚上裴景逸还有老夫人要设宴给她接风洗尘的事。
萧晚姝咬着下唇,心头有一块巨石压了过来,难怪昨日做噩梦,果然今天有事发生。
可这个事,又迟早要面对的,迟早都会撞见的,她总不能一辈子呆在这个院子中,那可和上一世般囚禁可一般无二了。
门大敞,白猫一瘸一拐的跑出了屋内,趁二人不注意之时,从她们身旁略过,不见了踪迹。
萧晚姝颔首道好,心绪收敛:“晚晚这就收拾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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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晚姝归府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裴府,这小丫头自小就不在裴府长大,裴府上下对她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印象,原本以为这次回来和前几年一般,浑身起疹子,高热不退,
谁知这次竟平安无事,有女儿的三夫人也开始按捺不住了,伏在裴老夫人边上哭诉:“婆婆如今晚丫头回来了,你可要给我们清丫头做主呀,她可是从小在你跟前长大的啊。”
裴老夫人已经穿戴妥当,听着这话却是一头雾水:“这晚丫头归宁,跟清丫头有什么关系?”
三夫人心中凄凄,语气有些慌了:“原来是没什么关系,可今时不同往日,那二房的母家现在一跃而起,成了皇上的近臣,日后有什么好的亲事定会先想着晚丫头,那清丫头却在没出头之日了。”
裴老夫人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直呼荒唐:“这裴府总共就三丫头,如今寰丫头已经嫁了人,加上裴家现在的地位,就剩下清丫头和晚丫头,怎就没出头之日了?况且,这清丫头你现在说这事是不是言之尚早?”
三夫人直抹眼泪,那日她在院外偷摸看了眼那个晚丫头,长的如出水芙蓉一般,娇嫩的能掐出水来,又想着二房家室这般好,这才慌了神来老夫人这告状。
听老夫人这话说的,好像言之是有些唐突了,赶忙擦了眼泪,羞赧道:“那若是有好的郎君,婆婆能先想着清丫头吗?”
裴老夫人实在看不惯三房这种不谨慎的作派,凡是都不懂得隐忍,一贯只会打报告,若不是当年跟着裴府一路走过来,她是断不能让这种儿媳进门的。
偏偏那清丫头偏受她整日熏陶,性子本就不藏着掖着,这几年随着裴家风生水起,性子越发刁钻了。
她还是喜欢那寰丫头,是嫡女的作派,跟大房一般沉稳知进退,就是大房走的早,又没赶上裴府辉煌的好时候,新帝登基后,她那夫君依然是刑部郎中的职位,这两年过去了,瞧着也没怎么晋升。
而三房,依然絮絮叨叨的,裴老夫人也不想跟她教导什么,依然是那些琐碎,提都都不完,说也说不腻。
这些年说也说了,教也教了,骂也骂了,这三房好似什么也没听懂过,便挥挥手:“我还没有见过晚丫头,不过小时候倒是挺乖巧懂事的,可是这清丫头整日我看被你惯的是一点模样没有,有这嚼舌根的时候,还不如去想想怎么让清丫头盖过晚丫头。”
三夫人哪听得了别人这么说清丫头,哭的更是厉害,呜呜咽咽往门外跑去,正好撞上了刚踏入外间的裴景逸。
“我看裴家这些媳妇,就你这三房不让人省心。” 屋内裴老夫人看到他进来也更加烦闷:“眼下二房的晚丫头回来了,四房的小郎君也能识文断字了,除了三房这事,就剩下你和书礼的心结了。”
裴景逸眸光微闪:“这是他的心结。”
裴老夫人看他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拄着拐杖从圈椅上站了起来:“这终究是咱们裴家欠她们沈家的啊。”
“孩儿没还吗?”裴景逸虽内心愧疚,可在这件事上也丝毫不退步:“当年书礼母亲嫁过来沈家的时候,他们是千不愿万不愿,可如今呢?沈家的金钱地位,哪一个不是来自裴家?”
裴老夫人不置可否,只问:“书礼今晚可回来?”
裴景逸一晒:“随他吧,孩儿瞧他日后也不想袭位,反正我还有椿哥这个儿子,不过再多培养几年的事,孩儿费费心,也断不会再养出他那般的死倔的硬骨头。”
听到这话,裴老夫人脸色煞白,气的拐杖笃笃笃一阵敲击:“胡说八道,书礼可是正经的嫡子啊。”
裴景逸也站了起来,沉着脸,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今夜可是给晚丫头接风洗尘的日子,母亲还是莫要再提这般让人扫兴的话了。”
天色暗了下来,裴府悬灯结彩,一院辉煌。
所谓的接风洗尘就是一家人好好吃顿饭,裴晚姝根据上一世了解的众人喜好给每一个人准备了礼物。
裴府没有大房,上一世她没有婆婆,裴书礼的母亲好似死在了这场朝局变故中,至于死因,裴府皆闭口无言。
而裴书礼也没有说过。
上一世,二房谢淑君也是染了恶疾在她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没了,遂她这辈子并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