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失礼了……”
脸色苍白的黑发少女终于起身离开,而跪坐在她对面的青年也瘫软了身子,庆幸的打量着面前的几乎一边倒棋局。
胜了!
他兴奋的握紧了拳头,但察觉到周围的视线后,又涨红了脸,连忙向监考人报了结果,快步离开了棋室。
“哼,投机取巧。”
早已比完的圆脸少女不知何时已经凑到那一桌还未完成的棋局前,满腹不满几乎要溢出喉咙,终是还有些一丝理智,只是小小的嘟囔了一声,没有大骂出声,她拽了拽一旁的高个少年,轻声道,“哥,我们去找那个美人妹妹,她脸色白得可怕……”
高个少年顺着她的力道一同走门口,这才用手中折扇敲了敲她头,“去哪里找?你该庆幸那个傻大个替你淘汰了那样一个强劲的对手,不然下一场你可就悬了。”
“木下友人,你又敲我头!”圆脸少女,不,木下美树一把扭在少年腰间,咬牙切齿道,“那也是老娘我乐意!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好好好,你个风流鬼!”
木下友人疼得呲牙咧嘴,折扇带来的风流气质半点不剩,“去找,去找还不行吗!快松手,不然你的美人妹妹就走远了。”
这还差不多!
木下美树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她刚准备出发,却突然尴尬的停住脚步,“哥,咱往哪边去找麻生妹妹啊?”
木下友人刷得又敲了她脑袋一下,“笨!”
“哪里笨了!”
他一把攥住自家妹妹又伸过来的爪子,摇头晃脑的叹息,“喏,你那美人妹妹早就被一个漂亮娃娃给拐走了。”
“什么?!”
见圆脸少女大呼小叫的奔向窗口,木下友人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都高中生了,就不能稳重一点吗?
不过,没想到来参加一个小比赛竟也能碰到那个人,虽然一副病秧子的模样一开始没能确认,但那执起棋子时迸发的少年锐气,他绝对不会认错。
只是……
哗啦一声,高个少年打开折扇遮住了面上的心惊与可惜。
即便昔日天才仍是天才,也终是要落幕了。
话惆怅过后少年的思绪莫名飘远,话说,是怕被认出来,才装扮成副模样吗?
倒也毫无违和感,漂亮的跟个琉璃娃娃似的。
…………
“那些人说的果然没错,她果然坚持不完一场比赛,只要不被她的快棋掌握了节奏,拖到一定时间就会不战而胜了。”
“恭喜晋级!真羡慕你,我这次对手好强啊,哎。”
“嘿嘿,也是运气好,你不知道我一开始要被那个小姑娘吓死了,啪一下啪一下,我都怀疑她有没有思考过……”
棋院出来表示一家咖啡厅,靠近窗户的一排座椅背脊高高,包裹着红色的外皮,两桌是同用一个靠背的,这也使得进店休憩庆祝的几位围棋手没有看到他的邻桌就坐着他口中所说的小姑娘。
她缩在最靠近窗户的角落里,倚靠着透明的玻璃窗,长发遮住了她半张脸,眼角微红,长而浓密的睫毛粘着水珠,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色,安静漂亮的像个被摆在橱窗的洋娃娃。
这次坚持到近五个小时了,但是这次的对手实力并不尽人意。
麻生默默算计着自己的承受力,但若是对方与她拉锯,或者实力相当,在身体不适的情况下,她能坚持时间大概要少的多了。
虽然医生说她这样下去身体会出问题,但不面对的话,她便永远只能止步于此。
她是麻生家的人,她不甘心这样消失在棋界。
虽然家族的名号给了她很大的压力,但,毫无疑问,她对此更多的是与荣俱焉。
“喝点盐水吧,待会再带你吃些粥。”
思绪被打断,麻生有些迷茫的望向对面的贵公子,心中疑惑十分。
赤司递给她一份报纸,上面赫然是最近围棋比赛报道,“之前似乎听桂马说过一次,便注意了下,正好今天出来考察集训的地点,就顺道过来了。”
原来如此。
麻生点了点头,皱着眉头灌了一大口淡盐水,这才恢复了一点精神,她揉了揉吐的生痛的胃,心想晚上还是打电话让医生送些药来。
她才不想英年早逝。
“好些了吗?”
麻生回过神来,对上少年带着担忧的双眸,鼻子毫无预兆的酸了一下,她忙垂下眸子,小声道,“赤司君怎么不问我为何临阵逃脱?”
“为何要问?”
麻生敛眸,“我败得十分难堪,赤司君是难以容忍败者存在的吧。”
“大概吧,我也说不准了,”赤司摇摇头,“若是如此,对于桂马而言,我不也是败者?”
“不是一样的。”
确实不是一样的。
赤司明白她并不是觉得自己输给了那个在隔壁暗自庆幸的棋手,而是陷入无法战胜自己内心的恐惧。
而他时常也……
“我很擅长逃避,转移压力,但我用来逃避转移压力的事物成了我要面对的压力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我最初也不过只是想畅快地下棋罢了。”
麻生痛苦的干了一整杯生理盐水,看着少年暗沉下去的眸子忍不住笑了,“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赤司君怎么还真的相信了。”
赤司却看着她的笑容有些怔住了。
他知道自己为何对她有如此多的耐心了。
“嗯,”他听到自己沙哑的应了声,脸上也露出笑容,趁她对着他发呆揉乱了她的发,“但是,不用给自己太多压力。”
“因为桂马已经足够优秀了不是吗?”
赤司君,那个坏人不应该完全由你去做呀,总承担那样多的压力,怕是会长不高。
长不高?
红发少年面色微变,突然勾手给感动的眼泪汪汪的呆瓜一个脑嘣。
“就是长了张嘴。”
麻生:???
人体正常器官也得罪您了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