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
这条最新消息在网上发酵,像是病毒一样,迅速传遍各大网络。不一会儿,他手机上的APP和浏览器就相继跳出来了这则标题,醒目得叫人感到异常。
按理说,涉及到国内外的信息差问题,他们国内不应该传得这么快。且,在小栈和曜星社都已收到正式文件,通知他们近段时间禁止接受有关此事的任何咨询的情况下,为什么他们圈内还有大量报道此事的信息出现?
如果是曜星社这么明目张胆……是要撕破脸皮了?
但怎么没个消息呢?他很不理解。
而更让他不能理解的事情还在后头。下午,在他费劲吧啦的让这些人把字都签了没多久时,他接到萧然的电话,让他去清华带几个人回来。
这是又来活儿了。他已经懒得去问为什么要找他了。
外联办的人,像前线的同志一样被派活儿,要说公司缺人手……总部这儿不挺多人的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过个门都得亮牌子,比平时都严。
一边坐电梯下楼,他一边快速浏览手机里刚收到的资料。很好,里面居然还有医学生。上车后,他下意识点进鱼儿的界面,想给她发消息,但想了想,又算了。
有点累,他轻轻叹出口气,刚闭眼假寐,司机就发出了一声揶揄,“王处,追对象呢?”
“啊?”他下意识把手机盖下,面上闪过慌乱。
司机盯着路面看,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调侃着,“这么惆怅。咱这接人的工作惆怅么?”
哦……他松口气,抱胸往后靠去,“主要是有点累。我休息会儿。”
说是休息,但他一闭眼,还真睡着了。自从帖子挂出来后,他就忙得跟头生产队的驴似的,不是去这里平事儿,就是去哪里批评教育谁谁谁,能好好睡觉的时间很少。
他醒来时,司机刚把车开到学校门口,正在给保安递条子做登记。因为是用公司的名义来的,保安登记完后,把临时条发给他们,顺嘴问了句:“来招人啊?”
啊,对,招人。春招即将来临,他们提前批。司机意味深长的应下,看得他想笑。
这次要“招”三个人,都是普通人。前两个,一个在计算机院,一个在医学院,都是学生,不知事,被网上那些言论煽动了,当起了要组织学生游行的领头人,得带回去批评教育。最后一个有点麻烦,是生科院里的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主攻基因方向。
这很不好。圈里的事,牵扯到普通人。尤其还有这种学者加入进来。
司机知道他是从这里毕业的,主动揽了找学生的活儿,让他去找教授。用司机的话来说,就是:“咱进这种高等学府,有点自卑。要是那教授说点啥,我听不懂,不就尴尬了?”
论国人对读书人的尊敬。他只好咽下他去找学生的话。本想着……算了。
按照二壮给的定位,他打着哈欠,耷拉着背去到生科院,敲响了实验室的门。
教授两鬓斑白,独坐在实验室里,似乎早就他们这样的人会来,在见到他后并不意外,反而示意他去提桌子上那台他已经备好的实验箱,平静道:“里面的东西,是我那位朋友在贝希摩斯毕生的研究成果,是我一辈子都不会触碰到的领域。我现在,替他结题了。”
所以,这很不好。有这种学者加入进来。
他将实验箱提起来,示意教授先出去,随后才关上门,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路上,下课铃响了,学生们从各栋教学楼里鱼贯而出,去往下一堂课的教室。无数鲜活又年轻的生命跃入眼前,年迈的教授走得缓慢,忽然对他说:“网上那篇文章说错了,‘祂’不是神明,只是一种尚未被公开的新物种罢了。虽然‘祂’的细胞在历史实验数据里被证实了能无限迭代,末端并不会丢失序列,在理论上的确很接近神明长生的状态,但如果把细胞浸泡到氟锑酸里,随着浸泡时间的加长,那个无限数会逐渐变成有限数,并在约八小时后,呈指数级下降,在约360天后最终归零。年轻人,科学没有死。[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