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离家,只能靠夫君,也不知道夫家的人如何。”
祝乐也知这时代女子的艰难,心里不免有些戚戚之意。
“你不一样,你有大哥帮你。只要他考取上功名,有他给你撑腰,以后你的夫家也要敬着你。你大哥怎么样,明年下场吗?”芸娘问。
“下场的。”祝乐淡淡地说。
芸娘见她双目望着远方,脸上似有愁容。忽然也理解了,能考取功名固然是好,但是读书人一年笔墨纸砚的花销可不小,而且这马上要下场,想来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连不喜针线的乐娘现在也要重拾针线,赚钱养家了。
不过,自家也不宽裕,帮不上忙。她能做的,唯有和祝乐坐在一起,叹气。
“对了,你家货郎都卖些什么呀?”祝乐问。
“就是绢花呀,手帕,还有平常人家喜欢的糖,盐,果子……总归是什么好卖卖什么,什么赚钱卖什么。”芸娘答道。
“你怎么想着嫁给他呀,之前不是挺喜欢我大哥的吗?还说要做我嫂子呢!”小姐妹之间,是无话不谈的。
“你哥?他那样的人,只知道读书,像是不食人家烟火的样子。我是人间的凡人啊,要吃饭,可攀不上神仙一般的人物。”芸娘回道。其实她曾给阿娘提过,不过阿娘作为过来人劝她:“祝世蘘如果一直考不上,看祝家是决心要一直供下去的。读书人开销大,除去读书的钱,柴米油盐也没有钱买。你看乐娘,都瘦成什么样子了,难道你想如她一般?”
她姐回来也开导,“你现在看着她风清月朗,神仙般的人物,你不忍心他受苦,那受苦的就是你了。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真到那时候,一文钱真的难死你!即便他考上了秀才,这考上举人又不知道是何时?你供他,把自己熬成了黄脸婆,又不知道他到时候能否瞧得上你?或者他对你不离不弃,你又防得住那些花一样的小姐自荐枕席,那些花枝招展的小丫头趁你不备,将人勾了去?”
说的芸娘一阵害怕,况,她自觉也不是个能很吃苦的人,遂放弃了想法。
“其实你很不错,不做恋爱脑,挺不错的。”祝乐笑道。
“怜爱闹?那是什么?”芸娘不解。
自知失了口的祝乐补救,“也没什么,就是说你现在很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去连累别人。”
芸娘不好意思,“我知道自己要不起什么,我有自知之明。”
祝乐说道:“做人就要像你这么清明才好!”
芸娘更羞愧了,她不过是被阿娘和长姐一吓,就不敢往前走了,哪里当得起这样的夸奖,“对了,你真的要做文锈吗?”
祝乐挤眉回道:“是呀。我试着去做,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卖得出去不?把我的四十两银子都拿回来!”
芸娘也笑:“乐娘,你可以的!你从小就聪明,绣工又好!你绣的手帕那些不好卖的话,你拿过来,我让货郎帮你卖掉,卖多少给你多少,不许他赚你的钱。”
祝乐起身拱手:“那就先谢过货郎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