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返程的直升机时还正日落,余晖染在夏油杰的侧脸,照的他的眉眼愈发温柔,他无奈地扯了一下昆吾昭的披肩。
“算了吧昭昭?”
昆吾昭冷着脸拽下他的手,“长野先生既然能做出这种事情还要问我顾不顾及情面吗?”她在打电话。
电话对面传来主办的声音,昆吾昭听着他解释不休,心下冷哼一声,「要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就不会宴会一半消失,现在在通往机场的路上被截停了。」
“那我再给你提供一条出路,”她声音突然放轻,“这件事背后推手是谁你知道的吧?我懒得等他们查出来,你直接告诉我,就让你走。”
“但是那人我招惹不起的啊!”
“我你更招惹不起。”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最终报出一个名字。听到名字的一瞬间昆吾昭诧异地挑了挑眉,毒枭?
她设想过或许是某个咒术界的高层或者鬼迷心窍的高专人员辅助监督什么的,结果居然是远在大洋对面的毒.品贩子?
昆吾昭指尖叩了叩手机壳,挂了电话。然后拨通了某国军队总部的电话,“喂我是昆吾昭。”
她神色冷着语气却颇为漫不经心,“没什么,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把那毒窝端了?”
大洋彼岸,一袭军装的男人苦着脸对电话里的人说:“我们倒是也想,只是军火储备比不上他们,怕是会损失惨重还没什么结果。”
直升机穿过繁华的都市上空,天色渐渐黑了,昆吾昭把夏油杰的手放下来——她忙着打电话,忘记还抓着他的手,“这倒不用担心,我送给你。”
“就当请你们人民看烟花了。”
她挂了电话,转头看夏油杰,下方的灯火在她眼里一闪而过。而夏油杰背靠在扶手,玻璃窗外的星光夜景投到他身上,在面前留下一片阴影。
无言对视了几秒,昆吾昭一手拍开了小夜灯。
“……我刚开始想过是高层什么的,但是后来想了想觉得他们不至于这么蠢,对于你我觉得大部分人的想法都是拉拢,”昆吾昭第一次觉得这种事情发生得怪异,她蹙起眉,疑惑地低声自语,“甚至如果是五条悟我都觉得合理,但是你……”
“你是得罪什么人了吗,夏油学长?”
“谁这么恨你会把你的情报送给毒.枭?”
「如果不是很具体的能清楚展示夏油杰作用的情报,也不至于让那些人跨着大洋买通层层关卡甚至用一些富豪的命当作筹码。」
「但是不得不说咒灵操术也太适合运送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了,加上夏油杰过于出色的体术,说不定真要过去了还能当上一把手呢。」昆吾昭乐观地想。
任务失误、负债累累、走投无路的少年,迫不得已接下别国权势滔天之人的橄榄枝,从此为之卖命。
多美好的设想。
只是。
怎么没考虑到五条悟?
就算不知道昆吾昭偷偷跑去在高专挂了名,五条少爷难道会让挚友平白无故受这种委屈吗?咒术界会放任一个拥有灭国能力的特技咒术师投入他人麾下吗?
对夏油杰自身了解的分外清楚,却对他的好友生活没有一点了解的人?
「不会是……」昆吾昭歪了歪头,黑发垂下来遮住她凌厉上扬的眼角。
夏油杰听了她的话,并不意外地笑了一下,看起来心里早有人选。他揉了揉耳垂,话音里思绪纷飞,“没事,谢谢昭昭,我知道是谁了。”
「家人吧。」
夏油杰转移了话题,昆吾昭也不再提这件事。只是想起不久前的禅院直哉,现在再看看夏油杰,这两件事刚好昆吾昭都在场,放在一起看真是格外滑稽。
她咂舌,深觉背刺是高专的保留节目。
……
到了东京,夏油杰在十字街与昆吾昭挥手告别,两人背向而行,一个坐车驶向寸土寸金的别墅区,一个踩着夜色走向杉并区。
在家门口停住,敲门。
面色略有疲惫的妇女开了门,见到高大的少年时眼睛亮了一下,“小杰回来啦?”
“嗯,”少年人声音温润,“我爸呢?”
另一边躺在浴缸里的昆吾昭接通了电话,懒懒散散地哼出一句,“学长?”
“干嘛呢昭?”五条悟看着屏幕里的天花板,不满抱怨,“我可是一听说你们回来就给你打电话了哦为什么不露脸啊!听说中途出了点事,杰也不接电话,你没事……”
“……吧?”他眼睛睁大,愣愣地看着屏幕里露出的脸。
昆吾昭摸到手机摆到脸前,蒸腾的热气熏得她鼻尖脸颊泛粉,“好着呢。”
五条悟如愿看到了昆吾昭,却整个人僵住了,“你,你你你,你在干嘛?”
“实不相瞒,你视频发来的前一秒我刚刚躺进浴缸。”
五条悟突然脸色爆红,像是嫌弃烫手一般把手机丢到了一边,“洗澡接什么电话啊昆吾昭!!”
……
“镜子里的自己?”五条悟靠在古木雕栏上,沉思片刻,“能通过镜子转移还能以镜子作为媒介杀人的咒灵,如果能成长起来估计会达到特级。”
“啊,既然是进了你们的宴会场,”五条悟突然凑近屏幕,“你被吓哭了吗昭昭?”
昆吾昭:……
“把嘴角收敛一下五条悟。你现在在哪啊,五条家吗?”
“我是前辈,要叫学长啊喂!”五条悟抱怨一句,抬手把手机转了一圈,枯山水的宅院映入屏幕,是日本传统的富人庭院。
枯山水是好看,但是,与五条悟黑色立领外套和白发不相称,昆吾昭评价。她头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还是和我家更适配一点。”
被子挡住这句话,五条悟没听清她说了什么,“什么?”
“没什么,”昆吾昭抬起头,“在镜子里看到的是我自己的脸,而且夏油学长来的很快我根本没看见咒灵长什么样,所以没有吓哭。”
“与其关心我哭没哭不如担心一下放假回来的考试吧,听说你国文很薄弱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