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舒知道他最后一次手术已经做完,这时候就是打电话过来庆祝问候的,当然裴晏知伤口崩开这事儿没人敢跟她讲,她也不知道,语气听着还怪开心的,“手术做完啦,接下来就该是恢复训练了吧!” “嗯。”裴晏知应着,眼睛周围的皮肤还有阵阵疼痛,酥酥麻麻的痒意,伴着秦望舒轻的像是羽毛的声音,让他握着手机的手都不自觉用力了些。 秦望舒:“那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软乎乎的询问让裴晏知犯了难。 这些年做过的手术不少,视力也在一年一年变差。这次的手术确实成功了,只是想恢复到正常的不大可能,未来的的日子大约都要靠着近视眼镜了,加上那天又缝了几针,时间又得延后。 得不到他的回答,秦望舒微微颦着眉,小声的喊他,“哥哥?” 裴晏知回过神,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听不出有任何别的情绪,“等你高考完就差不多了。” 这样的停顿也是少见的,秦望舒心里头有点疑影,当下也没说什么,又聊了些别的。挂完电话就去敲裴宴行的房间门,“你去打听一下,是不是哥哥手术出什么问题了?” 裴宴行:“.……” 现在都知道他俩在一个屋檐下,裴晏知再三强调了照顾自己的人,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秦望舒身边的任何人,其中也包括裴宴行。 打听完一圈后,裴宴行看着霸占住自己书桌椅的小丫头,“你担心过头了,真的没事。” 秦望舒这才放心。 学校里。 上次在秦望舒这里碰了壁的林丛芳总算是收敛了点,不会正面的去跟秦望舒说话,大多时候冷嘲热讽,秦望舒都当做听不见。 大约也是受到秦夫人跟秦望舒见面的刺激,秦雪然也安分了几天,没再接着要求林丛芳为难秦望舒,生怕秦夫人再来学校。 只是自己的人发现她们俩长得像还好,还能糊弄过去,要是学校的大家都发现,那自己十多年秦家小姐的身份不就成了个消化了吗? 她尽力的防备着秦望舒,日死夜想的耽误了学习,又一次模考失利,远在京城的秦老先生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天放学后,坐在车上的秦望舒接到他的电话,俩人说话之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直奔主题问了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秦望舒斜靠在抱枕上,还开了扬声器,“是有挺多的,你问的那一件?” 秦老先生沉默了,他在思索当初自己过来京城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没表示,秦望舒也就没接着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感叹了一句,“要变天了。” 像是暗示,又像是警告。秦老先生望着京城一望无际的蓝天,他心下清楚,许是秦雪然又去干了什么傻事,结果影响到了自己。 只不过是一个死去的人回来了而已,不会影响到她丝毫的地位,她就开始迫不及待的想把秦望舒驱赶出去。到底不是秦家的子孙,心理承受力太差了。 秦老先生挂了电话,又给在春城陪伴秦雪然高考的儿媳打了一个。 仔细询问下,他站在窗户前深深叹了口气。 该来的始终要来,怎么挡都挡不住。 秦望舒静静看着黑屏的手机,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望着天空的乌云,“过几天就该是清明了吧。” 正开车的陈叔点头,“是,不过今年的清明看样子要下大雨了。” 秦望舒点头,“嗯,很大的雨。” 回到家里,秦望舒换了身衣服,又在陈婶的陪同下去放置保健品的地方挑了些东西。下楼时裴宴行正坐在客厅看电视,抬头看她一副要出门的架势,问了句,“去哪儿啊?” 秦望舒指着某个方向,“人家冒充咱的长辈解围,总得上门感谢一下吧。” 裴宴行恍然大悟,“要我一起吗?” “行啊,一起。” 秦家的别墅距离他们住的也就几百米,很板正严肃的中式风格,灰青色的房顶在乌云的衬托下颇有种中世纪鬼屋的感觉,如果再来个闪电就更像了。 秦望舒按着大门口的门铃,对里头的管家说明来意,不多时就见秦夫人笑盈盈的过来开门,“快进来,马上就要下大雨了。” 坐在客厅沙发上,秦夫人热情的招呼保姆端来两杯热茶,见秦望舒衣着单薄,不由得开口说着,“天气还没升温,怎么穿的这么薄,马上又该下雨了,要注意身体。” 说完,她又想起这两个孩子父母不在身边,现在这季节穿什么的都有,许是两个孩子不在意,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秦夫人叹了口气,有些不理解他们的家长,高考正是最重要的时候,怎么不陪着孩子呢?她看着秦望舒面善的脸,心里头生出许多亲切感来,如今再见一次,总觉得心里头有些莫名的开心。 秦望舒微笑着,“谢谢阿姨,其实我们是为了上次的事情专门过来感谢的。” 秦夫人摇了摇头,“那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天一个陌生管家找上门的时候她还有些疑惑,一来是没听说有什么亲戚托她家照顾,二来是秦望舒的照片实在眼熟,既觉得眼熟那就是见过,秦夫人没多想就去了。 林丛芳是什么样的人秦夫人心里头门清,去也是想警告她一下,不要仗着秦家撑腰在外头为所欲为。 秦望舒摇头,模样乖巧极了,连声音都脆生生的讨人欢喜,“那不行,还是要来的。” 能在裴家受上下宠爱的小丫头又怎么会是横冲直撞的性格,秦望舒太懂长辈们喜欢怎样的孩子,撒撒娇卖个萌,再装个乖巧什么的,曾帮助裴宴行免去许多责罚。 当然了,也就秦望舒有效,他们那么多堂姐妹没一个有这殊荣的。 裴宴行弯着眉眼一直在旁边微笑,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客厅的摆设,墙纸是很淡雅的青色,靠墙和电视边的架子上摆着很多古玩,所站的位置和距离很有规律,不管是窗帘还是地板,都透着一股子严肃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