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不管不顾的蠢蠢欲动。
一曲毕,众人浑然不觉,女子悄然携琴离去,留下沉醉中的众人。
筵席中,歌舞尤在,回过神来的众人却是如同失了心神般,那道清新脱俗的身影与绝世琴声盘旋脑海,往而不绝。
那道绰约面纱下,该是何等绝色。
这群世家子弟们虽出身世家名门,往日里形骸放荡,纵情声色犬马,但却是不敢越族中规矩雷池一步,尚未娶得门当户对、有利家族的正妻前是断然不敢在外明目张胆的捏花惹草的。
是以,虽有心动,但彼此却是心照不宣地闭口不提。
觥筹交错间,难免有人不胜酒力,喝得宁酊大醉。
司马攸自见着那人起,便心绪翻涌,脑中思绪万千,按耐住想要追去的冲动,如今忍耐多时,不过是心系那人安危。
如今正欲起身离去时,席中一位郎君大胆上前,满身酒气,浑噩间上头问道:“齐王殿下尤擅音律,不知在您眼中,方才那位女子琴艺如何?”
问完话后,整个人却是醉倒在地,低沉鼾声一时传入众人耳中,浑然不知满室凝重。
司马攸突被人挡住去路,不由停下脚步,眉头紧锁,一时沉默。
一旁尚未喝醉的人顿时心有戚戚,酒也清醒了三分,纷纷侧耳垂首,不敢在此关头出面。
正与歌姬把酒言欢,谈笑春风的王恺被身旁之人告知后,赶忙上前,硬着头皮为其求情道:“表兄息怒,仲怀兄无意冒犯,待他清醒过来,我定当让他登门赔罪。”
司马攸抬手制止,沉默片刻后,不紧不慢淡淡道:“不过尔尔。”
话落,抬脚绕开地上烂醉如泥之人,往外而去。
齐王司马攸乃新帝同胞亲弟,身兼大司马之职,年少时便战功赫赫,在朝中权势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人敢轻易得罪。
司马攸离去后,屋中之人酒醒大半,不解齐王离去时留下的那句话是何意。
等知晓手尾的人解释一通后,纷纷侧目看向地上安然睡着的人,直叹心大啊。
半月后,卫勉随母亲自城郊避暑归来,天色将黑时,邀了一众世家子弟往永安里而去,老鸨见是熟面孔,笑得合不拢嘴,亲自将其安排在同一阁楼中,人至,歌姬美女,佳肴美酒已候在旁。
卫勉离开洛阳城半月,甚为想念那日的琴曲,今日特意邀了一众好友前来,自然少不得要听上一曲,已解半月来在景林寺的憋闷。
“你还不知道呀,那晚过后,那名女子就消失了。”身旁一位好友颇为惋惜道。
卫勉心急追问道:“可有寻过?”
“怎么没有,如此佳人,那晚我便已心动不已,宿醉过后,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来万楚楼打听那女子,谁知却被告知那女子离开了,不知去向。”
闻言,卫勉面露失落,本是欣喜而来,如今却是提不起半分兴致。
友人见他如此,不免有几分同情,得知消息那日,他也如此失魂落魄了三天才缓过来,天涯何处无芳草,只是未见那心意人。
友人离去后,卫勉独自买醉,神色悲怅,听着不远处的管弦丝竹声,虽依旧强笑把酒当歌,但心中却是越发难受得紧。
一场大醉后,洛阳城迎来了一声惊雷,一场暴雨过后,逼仄的燥热终于让人舒服地喘了口气,白日间街上的行人难得地多了起来。
“听说了吗,齐王府中住进了一名女子?”
“哦,齐王不是不近女色吗?”
“那时因为齐王没有遇到倾心的。”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好奇那女子长何模样了?”
“听我那在齐王府洒扫的婶子说,那女子长得冰肌玉骨,明眸皓齿,是位罕见的绝世倾城女子,把齐王殿下迷得五迷三道的,着迷的不行。”
“别是狐狸精转世吧,专门迷惑世间俊朗男子,吸□□气。”
“胡说什么呢,齐王殿下英明神武,怎会被一妖精蛊惑。”
“难说难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说不定齐王殿下就栽了呢。”
“别瞎说,小心惹祸上身,咱平头小老百姓,解决温饱都成问题,哪有精力管那皇家贵胄的闲事,别说了,赶紧回家做饭吧。”
街头上,卫勉骑马路过,碰巧听到街边传言,不由来了精神,避开人群后,打马往国舅府寻王恺而去。
齐王府位于铜驼街,全洛阳城的勋贵高门皆集聚于此,一众显赫门楣中,齐王府尤为雄伟壮观,气势恢宏,非同一般。
陛下亲赐宅邸,占地颇大,前院东边是练武场,西边满池荷塘,此时正值盛开时节。
然偌大王府却是人丁不旺,后院空置,宫中太后时常挂念,怎奈齐王殿下始终无动于衷,每每宫中来人,管家不免在二人之间周旋,兢兢业业,唯恐怠慢。
回想起半个月前,殿下深夜带回一名女子,亲自将其安置在南院,嘱他好生照看,不可让宫里人发现后,便连夜奔赴边境,归期不知。
南苑景色秀致,典雅舒逸,本是为府中王妃的住所,但王爷亲自安排,管家虽惊诧但也只得照做。
夏炎酷热,管家唤来小厮,吩咐道:“将今日宫中送来的水果冰镇后送去南院,另让厨娘送些解暑凉饮过去,万不可怠慢。”
小厮谨记,躬身照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