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地绷带上沾染了不少血迹,夏侯珠惊呼出声,脖颈微扬,热气喷薄在司马攸下颌,道:“王爷,伤口流血了。”
一旁的管家也被夏侯珠的惊呼吓到,欲上前查看时,被司马攸抬手制止,随后夏侯珠听到上首处,司马攸沉稳的声音道:“不必惊慌,将绷带取下。”
夏侯珠闻言照做,取下绷带后,腰间一道血痕触目惊心,往外渗血。
“将药粉洒在伤口上。”司马攸继续毫无波澜地说道。
平稳有力的声音让夏侯珠手足无措的惊慌镇定不少,满心的注意力都在手上,动作格外轻柔,没留意到此时司马攸脸上不知何时冒出的汗珠,神情极力忍耐。
“再将绑带缠上,打结时避开伤口。”司马攸镇定指挥着夏侯珠道。
待到打结时,夏侯珠已经颇为得心应手,很快将伤口包扎完,直到确认伤口没在往外渗血后,夏侯珠才帮司马攸将衣服穿好。
有了脱的经验后,夏侯珠没有迟疑,穿好里衣后,夏侯珠微微起身,头颈越过司马攸耳旁,将其落在身后的外袍拉起,身躯前倾,脸颊伏在前胸处欲帮司马攸系上腰带时,听到了对方急促紊乱的心跳声。
“王爷可是伤口我被弄疼了?”夏侯珠怀疑自身,犹带不自信道。
腰带系上后,夏侯珠退到一旁,神情有几分忐忑。
看着怀中独属于她的气息远离,司马攸心中黯然失落,收回心神后,缓慢回道:“没有,本王要休息了,你先下去吧。”
夏侯珠听闻后转身朝屋外而去。
“王爷可是伤口痛?”方才夫人在,王爷便是有身体不适也不会说出,如今夫人离去,管家连忙上前关切问道。
“本王无事,只是回京数日,还不曾向陛下回禀此番江陵之事,替本王准备笔墨吧。”司马攸神色如常道。
“老奴这就去办。”
司马攸写好后,递给身旁的管家,并吩咐道:“明日从宫中要一个会做江淮菜系的厨子。”
管家此时早已见怪不怪,世人都说齐王殿下不近女色,不懂风月,那是因为没遇到夫人好吗,这明里暗里关怀备至的,弄得他都快要不认识自家王爷了。
陛下听闻齐王受伤之事后,派人送了不少珍贵补品来,一同而来的,还有太后派人送来的布匹和一应裁衣宫婢。
“殿下,老奴已将陛下送来的珍贵药材补品登记入库,只是太后娘娘派来的人,老奴不敢越界打发了。”管家忙碌一上午,口干舌燥道。
伏天暴热,蝉鸣声偶有起伏,碧树耀眼,空中弥漫着腾腾暑热。
司马攸身着薄衫,发丝披散在后,用午膳时,听得管家来报。
“回了母后,布匹留下,人可以走了,待本王伤好后,自会进宫看望。”眼前菜色精致丰盛,但司马攸却是毫无胃口,不过浅尝辄止,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管事看在眼中,很快便退了出去。
侧院中,夏侯珠闲来无事,屋中暑气难捱,索性搬到院中凉亭下避暑,管家来时,正值白芷从厨房端来熬好的酸梅汤。管家甫一跨入侧院,就闻到了那缕丝丝酸甜。
红翘见管事顶着烈日而来,颇为大方地让侍女红翘也给管家盛了碗,管家笑着接过,向夏侯珠道谢道:“谢过夫人。”
夏侯珠回以莹莹笑意。
管家喝过酸梅汤后,只觉肺腑间清凉无比,早先的烦躁一扫而空。
“管事此时过来,可是有要紧事?”夏侯珠坐在凉亭里的软塌上,看着管事缓过来后,不紧不慢问道,唇边始终挂着温和笑意。
亭中白芷在旁为其打扇,红翘在旁看着。
管家望着端坐着的女子,眉眼间春风和煦,待人侍物谦恭温和、不骄不躁,眼睛明媚皎洁,不由暗叹这样的女子难怪会入了王爷的眼。
“王爷换药之事,恐怕还得假于夫人之手,另外,王爷静养期间,还得劳烦夫人多去探望,咱们王爷嘴上不说,老奴却是看得明白,主子是盼着您去的。”管事笑着托付道。
夏侯珠没料到管事竟会如此认为,她与司马氏一族,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如今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搏得司马攸信任。
“好。”夏侯珠面上笑意吟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