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意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原来这古代的房债竟也是可以租赁的,竟还比住客栈还要便宜许多。
姒意又抬眼看了看这写着‘宁静致远’几个大字的宅邸,不禁又问了一次花姻,“当真一日才五十文么?”
“是的,姑娘。”花姻笑着回应。
姒意再没忍住,拉着祁烨快步朝院里走,祁烨唇边也挂着浅笑,温声提醒道:“小心脚下。”
这个宅邸倒也不是特别大,可供三人住已是绰绰有余,东厢房后面还有一片花园和一方鱼池,看着倒并不寡淡。
姒意松了口气,其实再买了花姻后,余下的银子真的不多了,三人若是一起,路上盘缠定然是不够的,所以姒意决议先在这里赚点银子再去南昭。
她今日一早便逛了逛这里的大街小巷,虽然地方不大,倒也还算繁华,戏楼茶馆也不少,所以姒意已有了主意,那便是——卖戏本。
她同祁烨与花姻讲起这个想法时,两人均有些吃惊。
“阿意……竟还会写戏本么?”祁烨有些惊讶地问。
姒意笑笑,拿出方才路过书摊时买的几本话本子放在两人面前,“诶,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在者……”
在者她未曾来到这里时,可是被无数玛丽苏荼毒的追剧魔啊,套路那种东西么,从古至今,千篇一律,又何必拘泥于框架呢?
“再者什么?”祁烨有些疑惑地道。
“再者以我的聪明才智,当然是手到擒来了。”她说着,将自己买的文房四宝递到他的面前,“我想情节,你字好看,便你来写,可好?”
祁烨点点头,“只要能解阿意之忧,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那我呢?姑娘。”花姻急急询问,生怕落下她似的。
姒意笑笑,“你做饭怎么样?”
“家常便饭,不在话下。”
“好,那你负责一日三餐便好,等赚够了银子,我们便出发去南昭!”
祁烨看她这副打了鸡血似的模样,连眼角眉梢都生出了温和的笑意,“好,都依阿意。”
◎
姒意研读这时下流行的话本有大半日,却是越看越困,有些字词还不认得,需得请教祁烨,好在他足够耐心。
“哈——啊——姒意又打了个哈欠,随便拿起一本朝祁烨晃了晃,调侃自己道:“我这一生。当真与书无缘,看这些字像是被下了降头似的,只想睡。”
祁烨笑笑,拿过一本名为《玉堂春》的话本来,“我给阿意读吧,这样你便不用看了,只需闭目养神便好。”
“不用啦,看过两本,便知道大体套路了,不过就是些才子佳人的故事而已。”
“那阿意是想到怎么写了么?”祁烨凑近她问。
她总是如此,脑子里有层出不穷的新想法,甚至连他,有时也不能猜透。
思及此,祁烨倒更想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嗯,早想到了。”姒意眯了眯眼,突然拿起笔,飞快地在纸上写下几个大字——一胎十三太宝之夫君太难缠!
“……”
祁烨一脸茫然,“一胎……十三宝??”
“对啊,这叫‘母猪流’,我们那儿可流行这种话本了,年轻人都爱看!写了必火!”
祁烨思忖片刻,指了指标题上的‘十三’二字,轻咳一声,有些艰难地开口,“这个意思……莫非是女子……怀有十三胎?”
“差不多吧,不过套路都是一样的啦,反正我说什么你写什么便是了。”
“好,我听阿意的。”
这种剧情,于姒意来说,还是挺简单的,所以前两折写的也算是流畅,可到了第三节后,便倒了一些‘少儿不宜’的内容。
祁烨如今也好了,毕竟是个寻常男子,她怎么好意思与他说呢?
祁烨见她半晌不语,不禁提醒道:“戏中女子嫁错了人,新婚当夜,林家公子掀开盖头后,与她说什么呢?”
姒意有些不好意思讲,祁烨以为她没听见,又凑近她耳畔轻声唤了她一句,“阿意?”
“啊?!那个……我有点说累了,我还是写吧,然后你照着我写的抄,如何?”
祁烨点点头,“好。”
姒意尽量把词汇阻止的不那么羞耻,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把写成的递给祁烨。
祁烨接过,大略扫了一眼,却什么都没说,只不动声色的下笔。
姒意不禁惊奇他接纳这些的能力,不禁凑近他正书写的纸上看了眼,却不曾注意到自己的头顶轻轻擦过了他的下颚。
祁烨手腕一顿,原本的一横便氤氲开来,姒意疑惑地侧头看他,这才见他正垂着眼眸,薄唇微抿,似在想些什么似的。
姒意这才觉到自己这动作有些尴尬,连忙收回头,“不好意思啊,我去那边坐。”
“诶……”祁烨连忙唤她,“阿意莫要误会,我只是方才有些走神了,并非是嫌弃阿意。”
“哈哈,没有误会,我也要继续写了,我们各忙各的。”
“嗯。”
祁烨抄了片刻,又开始发愣,不过这一次倒比方才有些不同,不过姒意又说不清具体是哪里,只觉得与他之间的气氛,竟不如之前融洽了一般。
“阿意当初为了能逃出东晟皇宫,也曾对宗正宣有过许多委曲求全的时日,对么?”
“……”
提起这件事,姒意就想起来很多不好的回忆,包括雨夜入东宫那一晚……
“都是过去了,有没有又怎么样?无所谓了。”
她不经意间抬头,却见他正在看着自己,那眼神不同于以往的温和,而变得很淡,甚至让她有些捉摸不透。
“你……怎么了?为什么这般看着我?”
祁烨这才收回目光,轻轻摇头,有些自责地开口道:“都怪我无能,彼时总是给阿意惹麻烦,若非如此,阿意或许不必背井离乡……”
“别胡说。”姒意打断他的话,“我阿爹死了,原本那里也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再者,我这般性子的人,是不会一辈子被困在那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