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心头,只觉得自己喉咙都在发颤似的。
他还真想将她赶尽杀绝啊。
思及此,姒意自是笑不出了,只冷冷地回道:“他不是快死了么?”
“笑话。”赫连权果决地扔出二字。
姒意垂下眼眸,将神情掩饰得极好,“想让我给他解毒也行,我要一样东西。”
赫连权眼见事情有转机,眼眸一亮,“姑娘请说。”
“你们西夜从杞国夺走的那块地图。”
“什么?!”赫连权猛然起身,上下打量了一眼姒意,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那是何物?!怎可随意给你?!”
“不给?”姒意歪头看了眼虚鞮湛,“那就让他等死好了!你不是要透露我的行踪么?现在出去昭告天下啊?大不了鱼死网破,左右如今我孑然一身,光脚的自然不怕你们穿鞋的!”
姒意说着已然起身,对已然傻眼了的虚鞮湛眯眼一笑,“对了,忘了提醒你,莫要再病急乱投医了,否则你的头发就会一点点掉光,再也想不出来那种哦……”
虚鞮湛又急又怒,脸色涨得通红,举起拳头就对着姒意砸了过去,姒意反应极快,一个闪身躲过,反而是腿脚不利索的虚鞮湛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好在有赫连权扶着。
姒意眼见那虚鞮湛兀自“呵嗤呵嗤”地出气,笑得更高兴了。
“赫连权,七日后,我会在天晟的晋昌县等你,若你真在乎你这表弟的生死,便拿东西来换,若你不在意,只管去透露我的行踪,我只当黄泉路上多个陪葬的便是了!”
姒意眸光坚定冷戾,全无半分商量的余地。
赫连权一时之间竟也觉得进退两难,他正要开口,却听姒意又提醒道:“别想给我耍什么花招,若你敢在地图上作假,我当即毁了解药。”
赫连权乃是西夜王上最器重的儿子,论权谋武力无一不精,这辈子哪里受过这样的胁迫,还是被一个女人威胁至此。
可如今他还真就不敢同她死磕,姑姑自小对他照料有加,这小子的命就是姑姑的命,他哪里敢拿此事玩笑?
此事,也只有从长计议了。
思及此,赫连权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应了姒意的话。
眼见二人要有时,姒意又叫住了他们,“等等。”
“姑娘,还有事?”
姒意一脸理直气壮的模样朝虚鞮湛伸手,“再给我一张□□,我这张出裂痕了,怕是撑不了多久。”
虚鞮湛:“……”
他张大了嘴,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又变得激动无比,瞪着眼睛阿巴阿巴了半天,还作势要脱衣服。
“你干什么?!”姒意呵斥一句,赫连权有些无奈地道:“姑娘,面具贵重,阿湛此次出来,也只随身戴了两张,还都给了你,你莫要再逼他了,没有就是没有。”
姒意看他不像撒谎的模样,也没纠缠,着人送这二人离开了。
二人回到驿站后,赫连权却是沉默许久,满眼凝重。
虚鞮湛飞快地在纸上写了字。
‘表哥,难道真要将地图给她不成?’
赫连权沉吟片刻,“我原以为这女人只是贪图荣华富贵,才顶替了十一公主嫁与宗政宣,可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虚鞮湛继续写道:‘我曾见过她,在大祭司处,有她的画像。”
“什么?!”赫连权大惊,满脸若有所思的模样,虚鞮湛见他不说话,又写起来——
‘不如将她的踪迹告诉给祁烨,他定有办法救我……’
“不可。”赫连权抬手拒绝,“这女子并非寻常之辈,万不可轻举妄动,说不定日后对我们有用,也未可知……”
他顿了顿,正色道:“阿湛,此事你要听我的,万不可轻举妄动,我定保你性命无虞。”
虚鞮湛如今已然是这般模样,再急也没用了,只能先点了点头。
赫连权那里如今已然解决,姒意便动了要走的念头,可她千算万算,却并未料到方才在房中同那表兄弟二人说的话,竟被旁人听去了只言片语。
此刻的夜风抱着剑,眉头锁紧地盯着眼前的暗卫,疑惑地道:“只这些?”
暗卫点点头,“属下不敢太凑近,只听到了这只言片语。”
夜风喃喃地自言自语,“笑话,解毒,必死无疑……七日……”
这话听来倒不像是该出自一位公主之口,她究竟要做什么?莫非……当真是居心叵测?!
思及此,夜风亦是恍然大悟,忙对暗卫又吩咐了几句,一脸凝重的模样。
看来,这位“公主”,当真是来者不善啊……
姒意原本是不迷信的,可临走之日,还是提前查了几天的黄历。
今日十一月十九,宜动土,出行,婚嫁,祭祀……
禁忌无。
今夜月黑风高,清冷孤寒。
姒意随意地裹上了身小厮衣服,在花园中徘徊了许久,好不容易听见三更的梆子声,姒意心中一喜,忙又四下看看,确认没什么人后忙匆匆往后院走……
这样鬼鬼祟祟的一幕落入了夜风眼中,他越发怀疑,他忙着人去回禀了宗政宣,自己则是带了几人一同跟了过去。
那黑袍怪人怕是指不上了,她虽心急担忧,可也别无他法,这些日子以来,倒是将自己这条逃生的路研究了个透彻。
东宫院墙高,三米总是有了,用梯子阵仗太大,姒意摸出自己一早准备好的鹰爪钩,抡圆了使劲儿往上一扔——
“咔哒!!”
清脆的声音响起,姒意使劲儿拽了两下,确定这钩子牢固了,才敢拽着绳子一点点往上爬……
她太久没运动了,终于费力爬上了墙头,已然累得满头大汗,本就快失效了的□□越发不牢靠了,姒意只能用手捂了捂,又沿着墙拽着绳子往下爬……
就在她马上要落地时,头上突然传来袖间疾风,姒意心头一紧,暗叫不妙,哪里还能顾忌什么小心翼翼,撒开绳子跳到地上就撒丫子朝一侧跑!
屋漏偏逢连夜雨,姒意只觉得脸上突地一冷,